雅各布·托内初闻面前的孩子竟然是小公爵，略微愣了几秒，而后狂喜之情充斥满腔，上次他这么高兴还是得知自己可以走出地下世界，和过去一刀两断的时候。他连忙行礼，恍若看见救星也是不夸张的说法。

“如果真如您所说，我也算不负多伊特所托了。”礼毕后他抢白道。

“这么说，你愿意合作了？”梅耶，或者说克里斯汀·金惊喜地问道。

“是的，女侯爵阁下，我想我也等不到比二位更好的机会了。”雅各布答道，“我手上的确有进一步的线索......”

“等等。”路易出言阻止雅各布。

雅各布看到小公爵的视线飘向仲裁者和“低帽子”，凭借多年做记者锻炼出的敏感，又联想到地下世界对地上人尤其是权贵的排斥态度，他明白这两波人必须要达成合作，至少是一个共享情报的共识他才能开口。不过他已经打定主意，对小公爵可以开口，其他人在达成合作之前他不会泄露半分，他自己就是地下出身，清楚地下仲裁者的势力是不足以对抗那个“大人物”的。而且现在的局面，如果地下不愿意客服那种排斥心理，也只能放他跟两人离开，仲裁者不会做出扣押公国的继承人和亚历山大皇帝的女儿这样的选择。

“仲裁者，修士阁下，这件事我们肯定要插手的，但我们会尊重地下世界的规矩。”克里斯汀用极其柔和但坚定的口吻说道。雅各布这才注意到这位小公爵的未婚妻，她既没有用“贫民窟”这样的地下禁忌词汇，也用了敬称，温柔但不露怯，更表现了对地下规矩的尊重和她不容动摇的底线，这是相对能在地下好感的言辞。

“地上人从来不管我们的事，如今突然来了兴致？”克里斯汀在见惯地上人丑恶嘴脸的仲裁者面前还是太嫩些，“何况是两位‘殿下’？你们是为了什么？”

“我不能允许孩子们枉死，我要惩治凶手，讨回公道。”克里斯汀的回答让雅各布暗叫不好，地下世界是不会相信地上权贵有什么好心的，这番假大空的“正义”、“公道”、“同情”说辞只能起反效果。要知道这件事跟她几乎没有什么关系，连雅各布都认为他们肯定另有所图，何况是仲裁者？

“请回吧，地下有地下的规矩。”果然，仲裁者直接下了逐客令。

“那我们就要带走雅各布·托内。”路易道。雅各布心下赞同，尽快把他带到地上，免得夜长梦多，左右他们不能拒绝。

“等等，路易。”克里斯汀又横生枝节，“仲裁者，请相信我。”

“仲裁者，我知道地上人的可恶嘴脸，但是这位梅耶小姐、克里斯汀阁下是不一样的。”那个红裙女子，叫什么“维今”从路易公布身份起就在愣神，雅各布都要忘记屋里还有这么一号人物了，现在居然站出来替女侯爵说话，雅各布大感意外。

“维今，他们地上人表面......”

“克里斯有她的目的，我还是想凭这件事争取声望和舆论支持的，毕竟现在朝野内外支持理查的声音不少。”路易这番话让雅各布就差拍手叫好了，现实和唯利是图的权贵形象比女侯爵的空口白话更有说服力。

不过路易这也是空口白话，雅各布在博瑞斯新闻界这些年，王室兄弟的支持者比例他还是很清楚的，支持理查的哪是“不少”，应该是“很多”。公爵本人明显更宠爱小儿子，但也没有公开表示过易储的意愿，亨利叶特·布朗大人是旗帜鲜明的理查派而且气焰嚣张。朝中内阁换的走马观花，能站住的“常青树”们都很滑头，能看出倾向得大概是兄三弟七的比例，毕竟有军背景的一水理查派。民间的声音大概是兄四弟六，主要是理查看上去比较强硬，更有公爵夫妇的风范。

但雅各布何等消息灵通，他知道理查派抬头那是公爵夫妇尚武所以军界抬头，柯兰多们尚武不假，但并不是所有的柯兰多都支持理查，更不是所有的柯兰多都喜欢打仗。路易身上也有一半的柯兰多血统，他只是做派不如理查柯兰多，那理查还完全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