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这两人袒护小贼，当街口出狂语，还舞刀弄剑，伤及府兵，甚是猖狂。如何处置，还请大人示下。”

进了衙门里，只听那刚刚倒地的衙役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一脸切切。其他人也跟着跪地，见魏婴蓝湛还站着不动，又起身将两人一前一后地踢了一脚，魏婴和蓝湛被踢得膝盖撞地。地砖坑坑洼洼，还有些石砾子散落在地上，疼的魏婴哎呦一声叫出声来。

“蓝湛的腿受过伤，也不知碍不碍事。”魏婴心里嘀咕着。“堂堂一个知府衙门，地砖却如此粗劣不堪，难不成还撞见一位两袖清风的知府不成？”

魏婴抬眼看去，院子里左右两侧摆着诺大两棵盆景，每一棵都足足有一人般高大，石泉松林，细细赏去，倒也不失一道风景。只是，其中一棵盆景后慢悠悠晃出一个人来，细一端详，那张脸实在是大煞风景，不必问，自然就是范知府范大人了。

只见这张脸上满脸的麻子不说，右边侧脸上还很突兀地长了一粒黑痣，偏偏那黑痣上还生出来一撮毛，五官又生得太开，整个脸盘远远地看上去像极了一张撒了极不均匀的黑芝麻的大烧饼。

那张脸听到属下的几语汇报，努力做出一副严肃的神情，又微微透着些不耐烦，只听他道：“何处狂人，如此胆大妄为，给我……”话说了一半，却见他定定地看了二人半天，口中竟啧啧叹了起来：“这面孔，倒真没见过，除了金陵台上的那些个仙人，我还没见过恁好模样的人。黑山坳里，除了黑公子，本官还真没正经开过眼。”他微眯着眼，一脸邪笑，声音缓缓道：“你二人从何处来，去往何处呀？”

“我们从天上来，还往天上去。”魏婴指了指天，并不打算如何好生答话。

“大胆！”旁边早有衙役一脚又踢在魏婴的背上。蓝湛身子颤了颤，回头望向他。

“范大人，草民初来贵地，只想请教一下，为何要胡乱抓人呢，连那小娃娃的亲人也抓了去，教人如何生活？”魏婴终于把话题放在了正处。

“敢质疑本官，你胆子也忒大了点。本官坐镇黑山坳，这番安排自有本官的道理。”范大人捋了捋胡须，眼睛一瞪，那样子更加骇人。

“古人云，当官不为民做主，不如回家卖红薯。您非但不为民做主，反而坑害黎民百姓，丝毫不顾及民怨沸腾，不知范大人此意何为？”魏婴毫不畏惧，抬眼越发挑衅道。

“大人，休与他们废话。街头抓到一个小贼，偷了属下的腰牌，这会儿这两人的同党怕是已经带着那小贼藏匿了起来，早点找到他们的同党才是正理。”当初倒地的那名衙役又嘶声说道。

“区区一块腰牌，没多大点事。只是你二人出言狂悖，丝毫不把本官放进眼里，万万是容不得！”范大人又将眼一瞪，胡子都恼怒得飞天而起。“来呀，这个黑衣人给我重打五十大板，那个蓝衣的，掌掴一百下，看你二人还能张狂几时！”

几个衙役早就手痒难耐，迫不及待地要报当街羞辱之仇，马上便扑了过来，欲要行刑。

“等等！”魏婴抬手拦住。

“你还有什么话可说？”范知府轻瞄了他一眼，似乎在看一只掌中即将垂死的猫狗。

\"恳请范大人，饶过我这兄弟。\"魏婴换了一副可怜巴巴的神情，斜眼心疼地看了一眼蓝湛道：“大人，我这兄弟，看他白嫩白嫩的，身子骨也弱，若是脸上花了，或者挨了这么多板子，必是活不成了。本是惩戒，想必大人也不想留下恶名，求大人饶过他吧。”魏婴佯装着哀哀戚戚道，不必用尽全力作假，想来这知府也不是什么精明人，够用了。

“也罢，这蓝衣的公子长得确实可怜见的，细皮嫩肉的弄坏了可惜，留着看看也是好的。只是，这些，你便一个人去受罢！”范大人先是盯了蓝湛好一阵子，又将目光挪开到魏婴身上，恶狠狠地掷出了一根竹制令牌！

这长相奇丑的范知府不知是因为对自己外貌心生有憾出于补偿心理，还是有什么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