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员赞和:“相国所言极是。代权也是依照‘选贤举能’的原则,长公主凭何代权。”
“凭何代权吗?”秦琞月回望薛烬墨,杏儿眼潋滟动人,即便是面无表情也美艳出挑而非让人生畏。
百官微微垂首,薛烬墨坦然沉稳地步到百官之首。
秦琞月走上台阶在小皇帝身边站定,纤纤玉指拿起一本奏折,轻抖落开,“就凭这个。”
秦子彻顺着望去,是提督统领赵明进的奏折,上报皇城近日突现怪异的瘟病,传染速度极快,望尽快差遣医队救治。
这是今日朝上要讨论的,差点儿因为前面的吵架而掩盖过去。
瘟病向来都是如蚂蟥过境般迅速摧毁城县,但这回赵明进及时发现并禁掉夜市,商铺也是早早打烊,已将疑似感染瘟病的人全部集中管控,也算暂时控制住了扩散的速度。
但秦琞月觉得还不够,不仅是治疗得病的百姓,还要给未染病的人预防,之后的后续处理都要面面俱到。
据秦琞月所知,空气也会传播瘟病,若只是按照历来禁而不治,望城很快会变成亡城。
“三日之内,本宫便可以控制住皇城的疫情。”
有人惊诧有人慌乱有人嗤之以鼻,瘟病一直是每个国家的心头大患,病来如山倒。一旦发生,便是封城隔离,国家提供药物救治。
人命关天的大事,长公主真的有这个能力能三日之内管控瘟病?
“三日之后若无成效,本宫自请废除名号,贬为庶人。”
官员们倒吸一口气。
薛烬墨墨瞳幽深,探究的目光悄然落在她身上。
他醒来之后缺失了一段记忆,昨夜齐零告诉他长公主的所作所为,如何哄骗利用他。薛烬墨持将信将疑态度,哪有人能骗得到他。
可他们的确联手铲除了秦后、姚宁谦的势力,薛烬墨不禁好奇他们一同经历了什么。
而今日朝堂一见当真是耳目一新,长公主和刚归国时强端气势的青涩完全不同,她现在看起来游刃有余。他更迷惑了,想看看她到底有什么能耐。
“哪位还有疑义?”秦琞月收起奏折,放回案面。
官员们偷瞟薛相国并未反对,应当是打算给长公主一次机会。既然长公主势在必得,他们也不好再置喙。
“那就再回到开始的话题吧,本宫认为,上官氏女当不得太后仪制下葬。”
又回到了一开始小皇帝提出的决定上,秦琞月的手轻轻摁在小皇帝因激动微微颤抖的肩头,“大家一定好奇为什么,本宫找到了先帝的遗诏。”
秦琞月招招手,一个太监从一旁抱着卷轴跑出,站到台阶下展开手中的圣旨。
“上官氏女,无德怀执怨怼,数违教令,度不能抚循它子,训长异室。无六宫群首之气,岂可托以幼孤,恭承明祀。故不宜奉宗庙,为天下母。主者内详案旧典,时容上尊号。异常之事,非国休福,不得上寿称庆。”[1]
是废后诏令,先朔帝在临死之前拟好的诏书,被秦后藏在中宫多年。秦琞月选择公布遗诏而没有选择公布秦太后上官若翎所犯罪证,是给皇家最后的颜面。
太监念完后将圣旨展向百官,这么多双眼睛打量着这确确实实是先朔帝的玺印,先前猜测小皇帝的想法全都烟消云散,既是先朔帝的遗诏,再无人有意见。
秦太后按照普通妃子的仪制下葬,与先朔帝与端淑先皇后的皇陵之间相隔甚远,遥遥相望永世不见,这是秦琞月能想到的最好的惩罚了。
——
“翰林院学士谢广廷,拜见长公主。”
眼前男子年龄二十有四,周身书卷古道,气质却老成得很,是今年科考状元也是薛烬墨给她派的新下属。
谢广廷初入朝堂即声名在外,不光因为小地方出来的他夺得状元,还因其不畏强权多次状告吏司,举报同期夺得探花的世家公子舞弊。在受理无果后气的差点弃状元头衔返乡,最后相国得知出面彻查处理此事,取消公子的探花,将名次荣誉按序颁给下一位考生,他才罢休。
第44章 第 4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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