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心带着萧瑟和雷无桀快速一掠而过，不知去往何方。楚卿言不欲去追，只远远的缀于其后，按自己的速度，不疾不徐。她有话想问叶知菲很久了。

二人将自己在大唐的经历一一比对。楚卿言异常失望的发现，叶知菲未曾经历安史之乱就来到了这个世界，这样也无从得知在她死后，长歌门的境遇如何了。不过，楚卿言其实对于这个结果也早有预料——叶知菲一看就是没怎么见过血的样子，若是经历过安史之乱，她身上的气质也不会是如今这样纯净了。

“那么，师姐，后来藏剑怎样了，有师傅在，应该不会有事吧。”叶知菲怎么也想不到，一向繁华太平的大唐在几年后竟会为战火席卷，眼泪止不住的掉落，声音里是遮掩不了的惊慌。

尽管已过去多年，但对大唐的记忆依旧清晰如画，想起那被战火波及的残垣断壁、被敌人俘虏的同门、浴血未归的战士们，楚卿言仍然神情恍惚，声色飘浮：“洛阳一役，各大门派弟子均死伤惨重，我也死在那场战役之中，最后的结局如何也无从得知。天策折戟，苍云沉沙，万花止笔，藏剑不复，纯阳雪埋，七秀落珠，长歌默音，少林空寺，唐门绝唱……其实也不过是八个字——精锐尽出，死伤殆尽。”

话题太过沉重，两人也没了谈话的心思，一时无话。不知不觉，已行至无心等人面前，知菲的眼圈尚红。

那是一座城外的小山，山上有一座破旧的寺庙，上面的字迹已经模糊不清了，庙里的佛陀像也掉了胳膊，似乎很久都没有人来过这寺庙了。无心一个人坐在庙顶，白袍纷飞，望着远处的于阗国默默发呆，雷无桀陪在身旁。此时夜幕已深，月色笼罩下，颇有些遗世而独立的味道。

他们好像在聊什么沉重的话题，楚卿言也不打扰，只和萧瑟一样寻层台阶，坦然坐下。

“喝酒吗？”知菲毫不辟讳地拿出几坛酒分与众人。

萧瑟看着知菲与往常截然不同的神色，不免有些担忧，隐晦的看看楚卿言：“怎么了？”

知菲不愿多谈，摇摇头：“没什么。”

楚卿言察觉到萧瑟的怀疑，但也不想多谈，不愿理会这些烦事，管他们怀不怀疑呢！

雷无桀一听有酒，立马兴奋得从庙宇上蹦下，猴急的样子令人发笑：“什么酒？”

若换了平时，知菲早就嘲笑开了，然而此刻她没有丝毫心情理会，只是用着暗哑的声音答道：“黄粱酒。”

楚卿言摩挲着酒盏，只是浅尝一口：“黄粱酒，果然还是那个味道，可惜不能真的一梦黄粱。”

萧瑟闻言来了兴致：“这酒的确是上品，比之天启城的酒也不差什么了。”

雷无桀却不解风情地摇摇头：“我觉得还是那雪落山庄的老糟烧更好喝。和尚，你要不要来一碗。”

“阿弥陀佛，小僧乃出家人，不饮酒。”被知菲这么一搅和，这和尚的故事讲不下去，身上遗世而独立的忧郁气质是半点不剩。

“其实江湖上有一酒仙，他酿的酒据传冠绝天下。”萧瑟默默补充。

“那有机会自然是要去尝一尝的。”酒仙百里东君是雪月城大城主，武功被百晓生评为天下第一，这样的人酿的酒想来是非常难得的。

“对了，和尚，你们刚刚在说什么呢？”古人说，一醉解千愁，酒果然是个好东西，虽然没醉，叶知菲的心情也好转得有兴致插话了。

【“虚妄法师说，花开有绚烂，花凋亦常在，人生百世，沧海桑田，何能一世不忧，万事皆喜。人生无常，有痛苦，才能快乐，二者是共生的。”无心轻声道。

“听不懂。”雷无桀坦然。

“老和尚也没听懂，所以他六岁的时候就离开了于阗，四处求道，一直到四十岁时在寒山寺布道施法。但他心中的惑一直未解，若杀一人能救千万人，可这人偏偏又是无辜的，你杀不杀？”】

“为何不杀？”看着雷无桀和叶知菲震惊的神色，楚卿言冷笑，“给你们讲个故事吧。

曾经有个义薄云天的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