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为这一生，可以随着时间的流逝，摆脱父亲的影子，但似乎，我一直踏在寻找他的道路上，在你们进入时间泡的过程中，一个女孩找到了我。”

“女孩？”

“半机械人，达到技术奇点以为自己是人类的人工智能，甚至于，她的前半生真实的可怕，一个生活在血肉中的钢铁。”

李望舒没有再询问。

摩根抬起头，蔚蓝色的眼眸直视着男人，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和他说，似乎……某些时候，这个遥远的地方来的男人，与幼年时那个亲吻自己额头的父亲的身影，渐渐重合。

“她是父亲的作品。”

李望舒心中一慌，他意识到了什么，明白了她如此悲伤的原因。

摩根抬了抬打着绷带的左手臂，“我亲手拆解了她，近距离的量子爆炸，让她连一个零件都没能留下来。”

“某种意义上，她是我的姐姐。但知晓自己不是人类，让她逻辑崩溃了，人类已经有过一次，不可磨灭的痛苦，她只会让这痛苦更加深邃。”

“你可以，不必这样偏激。”

“偏激吗？”

摩根嘴唇发颤，唯有爱与梦想不可以抛弃。

我想成为人类！

她的梦想是不可能实现的。

“猎魔人因此覆灭吗？”

李望舒询问道。

女孩精致的眸中闪烁出莫名的光彩：“他们覆灭于不信任。”

“不信任？”

“格兰特叔叔给你讲过圣子与特殊性吧。”

“嗯。”

“既然，特殊性都已经消散，猎魔人又是什么？”

“…………”

李望舒沉默不语，他貌似从来没意识到这点，格里高利把手臂变成天使之翼，跟魔法完全不挨边。

“这个世界千疮百孔，魔法是存在的，但猎魔人，一种拥有着千奇百怪能力，遵循奇妙等级，几乎没法进阶的家伙。”

“特殊性。”

“没错，世间有14位圣子，他们经由强大避免了毁灭，残余本如蝼蚁一般东躲XC，直到她犹如弥赛亚一样横空出世，聚拢族人，将力量分给真正需要的人，领导他们，监管他们。”

“猎魔人的前身。”

“她沉睡了，会长接手了猎魔人，每过一段时间会变换容貌性格名字，猎魔人从未意识到他们的领导人从来只有一个。

“不信任？”

“预言，“姐姐”爆炸的时候，散播了一条消息，一个真实的消息，14圣子中的弥赛亚……她是穿越者。”

“为什么你“姐姐”会有这条消息？”

李望舒皱紧眉头。

按照格兰特说的时间，摩根父亲在特殊性毁灭以前就已经去世了。

“这也是我想知道的。”

摩根眼神微微停滞。

有人利用了父亲的最后作品。

“只是因为不信任，猎魔人就覆灭了？”

“唯有爱与梦想不可抛弃，他们的能力来自于弥赛亚，他们抛弃了她的爱与梦想。”

他们失去了再拥有的特殊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