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晞站在门外，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正自犹豫时，屋内传来一声怒吼，“滚。”

被楚晞推进去的男子，捂着自己的腿，一瘸一拐的走了出来。

“怎么回事？”楚晞急问。

那男子委屈道：“小的不知。”

“你先等着。”

楚晞走进去，看见水萦双手抱着床被，缩在床角，身上止不住的颤抖。

“水萦，你别害怕，我知道你不想，但总是性命要紧，不是吗？你放心，没有人会知道的。”

水萦摇头，颤着牙关道：“丞相夫人不会只是简单要折磨我，她一定派了人偷偷盯着我，好捉奸在床，然后闹的沸沸扬扬，让我再不能进相府。”

？？？

她以为水萦不愿意让不爱的男子碰自己，谁知竟然是因为这个，她才把人赶出去。

“你会死的！”楚晞看着眼前痛苦隐忍的水萦，又心疼又气恼。

“不会，不会的，我一定会撑过去。”水萦的语气微弱，却又那样的决绝，不容置疑。

那决绝的气势，令楚晞恍惚：难道成为丞相的女人真有那么大的吸引力，连性命都可以不在乎。

她不再相劝，紧紧抱住了眼前无助却倔强的女子。

不知过了多久，水萦身上的潮红退去，原本白皙的皮肤，此刻没了血色，更显苍白。

这一劫终于渡过去了，水萦无力的躺在床上，楚晞帮水萦盖上锦被，担心她受了内伤，要出门找大夫，却被她拉住了。

“楚晞，我今日那样说你，你为什么还对我这么好？”

楚晞钻进水萦的被子中，也躺了下来，眼神有些哀伤，“你又没有说错，确实是我对不起你。我一直在想，如果那一日我没有害怕的逃走，你也不会……”

她再说不下去，眼中尽是散不去的愧疚。

水萦苍白的脸上有些僵硬，她握住楚晞的手，郑重道：“楚晞，你要记住，你从来没有对不起我，是我……”

“好了，我们不说那些伤心事了。”自己再怎么愧疚，哪里及得上水萦身上受到的伤害。楚晞不想她刚刚经过一劫又想起伤心往事，打断了水萦的话，并且借着春药一事，再次劝水萦。

“楚晞，我意已绝，你莫再劝我。”水萦拒绝的没有丝毫犹豫，宽慰楚晞，“相府毕竟是丞相做主，经过这一事，她必不敢再这么害我，你放心吧。”

可事实哪有她说的那么简单。丞相夫人远比水萦想象的要嚣张的多。次日天刚蒙蒙亮，她又派人来请水萦了。

“水萦，我们不去。她还敢来我们府上撒野不成！”楚晞拦着她。

水萦无奈的笑了笑，“楚晞，我早晚要进相府的。”

马车路过医馆时，她让人停下，匆匆买了一包药，赶往相府。

依然是那日厅中的情形，只是下边坐的人变成了四个人。两名面容有残的，两名看起来还算完好的。便是丞相府剩下的所有妾室了。

人多了，便有些热闹，不似那日的清冷，水萦胆子大了些，缓缓走了进去。

“见过夫人。”

纵然是面见圣上，也没有时时跪拜的道理，可水萦在众人还没有说话的时候，当众跪了下去，“民女一介孤女，寄人篱下，有幸得丞相垂怜，不敢妄想，只求有一容身之所，望夫人收留。”

说罢，重重叩首，并将一包油纸包着的草药高举过头顶，呈给丞相夫人。

丫鬟拿过草药，仔细查看了一番，呈给丞相夫人，“夫人，是避子药。”

声音虽不大，但厅中众人都听清楚了，一双双眼睛震惊的看着水萦。虽然说老爷年岁有些大，但是想要怀孕也不是完全没有希望，她竟然如此轻易的放弃了一步登天的机会。

丞相夫人紧皱的面容，缓缓松弛了下来，脸上诧异的怒意渐渐消失。

在水萦的期盼中，她缓缓开了口，“赐座，赐茶。”

然后就见那丫鬟拿着草药离开，想必是煎药去了。

这一关算是过了吗？

“多谢夫人。”水萦深吸一口气，默默坐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