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烁满脸通红的回到别院后，拿起桌子上的凉茶，就往嘴里一通猛灌，此刻他满脑子都是陈芊芊的身影，连白芨是什么时候进来的，他都没有察觉。

“少君，我正全城调查有谁定制了火漆竹筒，相信很快能知道城防图一事，究竟是谁在暗中捣鬼。”白芨忙于向韩烁汇报消息，也没留意对方是否在听，仍旧滔滔不绝道，“先前安排在教坊司的探子，在二郡主府中寻得了一些消息，说是有事要找您商议，您看？”

白芨左等右等，也不见韩烁吱声，一时摸不准他的意思，“少君？少君！”

“嗯？”韩烁这时才回过神来，“行，你带那个杜乐人来见我吧！”

“是！”白芨忍不住睨了韩烁一眼，见他面无表情，便示意杜乐人进来。

“见过少君。”杜乐人对着韩烁恭敬的行了一礼，“启禀少君，小人偶然想起一城中秘闻，或许可助少君夺得龙骨。”

韩烁、白芨一听，立即来了精神，“说！”

“二郡主陈楚楚……非城主亲生。”话说到这，杜乐人特意压低了声音，“少君，这个消息小的已多番查证过，觉得属实！”

白芨立刻恍然大悟，“陈楚楚非城主亲生，陈沅沅又身患残疾，花垣城的继承人只剩下陈芊芊一个！少君，只要我们毒杀陈芊芊，城主必定请出龙骨救她，到时候我们再趁机盗取龙骨，少君您的心疾到时候就可以治愈啦！”

“那……陈芊芊呢？”

韩烁脸上的犹豫，白芨毫无察觉，答得干脆利落，“龙骨只能救一人性命，陈芊芊必死无疑！”

杜乐人上前一步说道，“属下得知，花垣城主已有中风前兆，倘若她得知自己最疼爱的女儿横死，必将心智大乱，花垣城也将群龙无首。到时候少君病愈，我们再无忌惮，可挥师南下，攻占花垣，那花垣城的乌石矿……”

白芨见韩烁沉默不语，立马急了，“冶炼是玄虎城立城之本，乌石矿对玄虎城尤为重要！少君，您快拿个主意巴！这是天赐良机，您别忘了我们此行的目的！”

“此事还得从长计议，切勿操之过急。”当着属下的面，韩烁只得佯装淡定，心里不断提醒他要从长计议，仿佛也是在告诫着自己什么，“对，切勿操之过急。”

清风霁月，琴音和弦，裴恒身着一袭白衣，正气定神闲的拨弄琴弦，陈芊芊倚栏而卧，手指跟着音律轻敲慢击，脸上带着些许漫不经心。直到奏停这曲高山流水，陈芊芊才将目光投向裴恒，“许久不弹，裴恒，你生疏了。”

“果然还是被你发现了。”裴恒也不觉恼，掌心覆在琴弦上，脸上流露出一丝温柔，“记得小时候你睡不着，总要我弹琴给你听，你说弹琴能抒发性情，希望我能遵从本心，做自己喜欢做的事。”

陈芊芊神色淡淡，眼神却透着一股犀利，“你不想被世俗束缚，亦不愿成为取悦人的工具，所以这些年，你对外宣扬不喜弹琴，如此在意别人的眼光，裴恒，你快乐吗？”

似乎是被陈芊芊说中心事，裴恒神情有些复杂，“在花垣，男子地位低下，若非凭借我已故母亲裴司军的威名，花垣城主的宠爱，以及与你的婚约，说起来，我与苏沐并无区别，一样的身不由己。”

到底是青梅竹马一场，陈芊芊不愿他这样钻牛角尖，“你能成为花垣城第一个男司学，凭的是你的真才实学，何必妄自菲薄！裴恒，只有你想成为什么样的人，你就能成为什么样的人，我始终相信，你会继承已故裴司军的衣钵，成为一个了不起的护城军统领。”

“没想到你对我如此信心，可花垣城从未有男子当司军的先例。”裴恒愣了一下，不过是儿时的一句戏语，芊芊居然到现在也还记得。

“凡事皆有第一次，为何你就不能是那第一人？”陈芊芊斩钉截铁的说道，“别忘了，你以男子之身出任司学一职，就已经打破先例，前程无关性别！”

“前程无关性别？”裴恒下意识重复了一遍，在这个世上，也只有芊芊能够看懂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