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黑，好暗，什么都看不见，也什么都感觉不到，这样的情况，已经不是第一次出现，洛栖曾有过相同经历，那次，还是在基比亚时候，他见到了小鲁，并与他，定下契约。

似暗空，幽幽沉静，碎雾弥漫，流淌开来，总有某些东西在消逝，又有某些东西在发生，渐渐走远的黄昏，黑夜，才是黎明前最寂寞的黑夜。

我能听见鸿雁的声音，却不见鸿雁的身影，开阔的雨水，晴空下的明雷，横枝竖枝，霓裳童话，砌起了墙，立起了门，打碎了窗。

命运，就像是在狱中渴望自由，在春天里，渴望下一个春天，天连五岭，地动三河，殊不知，路在何方。

——

“他怎么样了？”

现在，已经是使徒战士选拔结束之后的，第十三天，洛栖依染如旧静静躺在床上，没有任何反应，伊利斯也如是这般紧紧的，守在他身旁，十三天。

而这声音的主人，则是来自姒鸳，她早在几天之前，就已完全恢复，冰魄元咒给她照成的后遗症，也已消退，每天的这个时候，她都会来看望一下洛栖。

伊利斯一开始很讨厌这个女人，直觉上的讨厌。

“还是，没有醒吗。”

当时，要不是多亏了拉兹纳瓦的解释，恐怕伊利斯和姒鸳两人，早就打起来了。

说到拉兹纳瓦，他被撒迦利亚接下山后，便一直在此地接受着治疗，但是他身上的伤太重，又不像洛栖和姒鸳那样，直到现在，他也不能说是完全康复出院。

尤其是拉兹纳瓦的左边臂膀，风一吹，外衣空空荡荡，随风而起，又随风而落。

“……”

伊利斯什么话都没有说，这十多天以来，她几乎都没有开口说过话，每天每天，只是陪在洛栖的身旁，不分昼夜。

夕阳绽放着艳红美丽，男人纷纷回家，女人做好了饭，孩子嬉戏打闹，情侣双双并肩同行，病房中，却无一人有心欣赏，皆沉默不语。

房间内安静的能听到各自心跳的声音，“要不，我们先去吃点东西吧？”

“小伊利斯，你看，你也好几天没吃东西了，再这样下去……”

拉兹纳瓦的话越说到后面，就越是让人听不到，仿佛就连他自己，都无法说服自己一般，视线不觉得，就看向了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洛栖，又安静了下来。

一直以来，从认识洛栖以来，拉兹纳瓦就将他视为自己的弟弟、亲人，从未把他当作是外人，不管是在荷兰塞时候发生的事情也好，还是选拔时候发生的事情。

令拉兹纳瓦重新认识到了自己，自己的无力，自己的疲乏，自己的弱小，但他从没有都放弃过，他一直在努力，在奋斗，在坚持，他相信总有一天，会变得足够优秀，足够强大，足够勇敢。

或许这一天，洛栖看不到了。

“都怪我！”

“都怪我！”

“都怪我！”

“都是我不好，是我太弱了，不仅没有帮上你们的忙，反而还拖了你们后腿！”

“是我不对，是我，是我……”

拉兹纳瓦歇斯底里的怒吼声，回荡在这个小小房的间内，不断敲打墙壁的右拳，表面鲜血淋淋、皮开肉绽，却也不及他此刻心里面的，万分之一悲痛。

姒鸳走了过去，她是个明白人，同时她也非常清楚，这根本不管拉兹纳瓦的事，当时，他根本就不在场，何来对错一说，真要说起来的话，错的那个，因该是自己才对。

拉兹纳瓦只是看到姒鸳轻轻摇了摇头，对方非但什么都没有说，并且看向自己的眼神，似还在安慰着自己，叫他不要自责。

“弱小吗？”

跟着声音到来，这个时候，撒迦利亚走进了病房，他在来这里的走廊上，就听到了拉兹纳瓦的吼声，他也深有所感。

曾经在自己身边倒下的、死去的、被托付的、被抓走吃掉的、与恶魔拼死而终的……那样的人，要多少？

不比眼前这几个人的生活环境，毕竟近几十年以来，人类的生活变得太好、太安逸，甚至还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