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辉这件事情根本不能怪你，要怪就怪那个叛变了的人，和你又有什么关系呢？

要知道你仅仅是个副将而已，很多事情并不是你一个人能左右的了的。”

这的确是沐颜的真心话，作为整场战役几乎唯一的幸存者，李文辉一直心存愧疚是可以理解的，但如果将整件事情都归结在自己身上，那对于自己来说可就太不公平了。

“后来我被一个猎户所救，辗转才回到了家中，这双腿却一直都未能医治好，或许那么多年的瘫痪就是上天对我的惩罚吧！”

“你要知道这件事情并不是你的错？”

沐颜知道自己刚刚的话他根本就没有听进去，试图再次提醒他。

“怎么就不是，如果当时我不去找援军，继续留在少将军身边保护他，他就不会战死，我哪是什么救命恩人，根本就和逃兵没有任何区别！”

最后这句话李文辉近乎喊出来的，原来一直以来他都是这么想自己的，难怪他总是不肯提起之前的事情了，不管是什么年代，逃兵都是最可耻的，走不出来也是正常的。

“文辉，你当时是奉命接应援军的，怎么能算是逃兵呢？整场战役之中你都已经做的很好了，不要再给自己扣无关的帽子！”

作为一个旁观者，倾听者沐颜都听的清清楚楚，这么多年李文辉一直都活在自己给自己定义的角色之中，难怪会这么痛苦。

如果一个人硬是要给自己的扣一定虚无的帽子，又不愿意与别人说，真是想不痛苦都难。

“如果当时我坚持不走，少将军就不会一个人孤军奋战到最后了！”

“可是如果你不走，那无疑就是你陪着少将军一起死去，有什么意义吗？”

这么多年沐颜说出来一句任何人都不曾说出来的事实，或许他的心结就是在这，他为什么没有陪着少将军一起死去，而是独自活在了这个世界上。

“我可以理解你的心情，但你要清楚一件事情，如果当时你没有离开，唯一的区别就是战场上多了一个亡魂而已。

整件事情根本就是人为，你离不离开都不能改变结局，你懂吗？”

是啊，她说的又何尝不对，走与不走他都改变不了什么，或许他想不开的就是自己为何那么渺小。

在沐颜的劝说下李文辉的情绪终于稳定了许多，这么多年了他也应该放下了。

“如果你想通了，就和左将军一起去京城看看顾老将军吧，他应该会很想念你的！”

按照李文辉的说法沐颜猜测李文辉和这两位老少将军的交情应该都不浅，顾老将军之所以如此大费周章的想要见他最后一面，或许也是想了解对儿子的那份思念。

看着他脸上微妙的表情变化，沐颜知道自己又猜对了，开始对告示如此排次肯定也是因为他当时并没有救下少将军觉得心中有愧。

现在这心结都说出来了，再见老将军应该就不会那么痛苦了。

“我没脸见他！”

果然沐颜还是猜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