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庭川所说的最后一句话。
后来燕堂被擒，燕家上下除了燕婉、燕时之外皆数下狱，燕娇才知道那夜的自己是多么得愚蠢。
原来从始至终，谢庭川都没有喜欢过她。那夜他同意与她出去，也不过是为了悄无声息地将她捉拿下狱而已。
在牢里的那些日子，燕娇又气又怨，心里扭曲到了极点。
一开始听说燕婉仍居皇后之位，燕娇心里不平衡至极，和狱卒搭讪了好几次，编造了不知多少燕婉的丑事。
只可惜当时负责审理燕氏一案的人，是燕娇的前夫宁王。
不管燕娇说多少燕婉的坏话，事情顶多报到宁王那里，就不会再继续发酵下去。
后来见她满口胡言，宁王怕她败坏燕婉的名声，干脆对燕娇动了刑，让她闭嘴。
说来可笑，一般审问犯人，都是严刑逼供，让犯人张嘴。
可到了燕娇这里，却是让她闭嘴。
燕娇身娇体弱，根本受不住刑罚，没挨几下就哭天喊地地求了绕。
只是在狱卒停手之后，燕娇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作死地问宁王：“你到底为何要这样维护燕婉？难道说你当初不肯碰我……就是为了她？”
见她又开始乱说话，宁王心中厌恶至极，以手势示意手下继续用刑。
可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燕娇说的并没有错。
他没有碰燕娇，表面上是因为厌恶燕堂，可只有宁王自己心里才清楚，那时候入他梦的女子究竟是谁。
……
燕婉被废的消息传来之后，牢狱里的其他燕家人都是一副没精打采的样子，只有燕娇异常兴奋。
她嫉妒燕婉，从一开始、她们还没见过面的时候就嫉妒。
那时候燕娇常常想，如果她才是燕婉、是燕堂的亲生女儿就好了。
如果她是将军府名正言顺的姑娘，那她就不用那么费心费力地对所有人示好，还要忍受他们在背地里议论自己卑贱的出身。
如果她是燕婉……就不用迎合燕堂那些变态的嗜好，才能在将军府里站稳脚跟。
如果她是燕婉……
燕娇设想了无数次，自己如果是将军府的真千金会怎样，只可惜她不是。
燕娇一直觉得她的运气比燕婉差。
燕家风光的时候，燕婉在宫里宫外横行霸道，肆意张扬。
燕家落难之后，燕家的所有人都入了狱，只有燕婉还好端端地坐在皇后之位上，凭什么？
听说皇后被废之后，燕娇几乎是迫不及待地等待着燕婉的到来。
她等着燕婉和她一样，住进这暗无天日的牢狱，吃着难以入口的剩菜剩饭，忍受某个狱卒油腻的目光与轻薄……
可是现实又一次让燕娇失望透顶。
她用出了伺候燕堂的本领服侍一个好色的狱卒，却只换回了燕婉被封为元妃，被谢庭川独宠的消息。
燕娇不甘心得折断了自己的指甲，却又无可奈何。
后来，燕家彻底倒台，燕婉的真实身份曝光，重新被册封为皇后，燕娇才知道曾经的自己错得有多离谱。
在浣衣局中重新见到燕婉的时候，她不敢再起一点儿和燕婉攀比的心思，卑微至极地跪在燕婉面前朝她磕头，求燕婉救她出去。
燕娇敢求燕婉，主要是因为就在刚刚，和她一样被分到浣衣局做苦差的柳氏被燕婉调走了。
燕婉也是来到浣衣局巡视的时候，才知道柳氏和燕娇都在这里做苦役。
前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太多，燕婉自己尚且自顾不暇，没有顾得上追问柳氏和燕娇她们的下落。
如今恰好遇上了，燕婉就让人把柳氏叫到了跟前，说了几句话。
柳氏是燕堂的妻子，燕婉自然不可能当真把她当成母亲。可是平心而论，这一年来她和柳氏相处得还算不错。加上柳氏多年来一直被燕堂打骂之故，燕婉心生同情，不忍让她因燕堂之过在这里做苦力，就做了个主，把她调去了冷宫，和被废的柳太妃一起相依为命。
和其他宫女、罪奴相比，柳氏的年纪已经不小了，这么多年来又养尊处优，没做过什么活计，干活总是要比其他人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