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云眯眼喝了口茶，“子卿，西北的侉子已到了邺都，你怎么看？”

“西北人能目标直指我，说明他们必然是旺达那帮野鸭子的人。”

“你们年前不没打起来吗？”

“他是没打，不代表他不想打。真打起来，吃劲。”

“表弟，你这话意思，你也没把握？”

“那得看陛下的意思。”

李承云听这话，突然想到他那近来越发糊涂的父皇老子，聪明如二皇子，自然想到当中要害，打，要给钱给粮，纵使西北营统领师彦均从未像郑广赐那般讨要，但真打起来，你若不给，宁安侯勒住马反着向邺都方向，你能如何。不给打，好嘛，眭吉两州一旦不敌，便拱手让人了，让就让了，那心心念念的紫玉矿怎舍得割让。

“表弟要打，我便支持你打，要钱有，要人，便是要我上阵杀敌，我也肯。”

“不想当太子了？”

“太子要当，国门亦是要守啊。”

“行了，有我一天，我便叫你安安心心的不少一分土地。”

寒暄不久，李承云便甩开他那把扇子大步离开了，这兄弟俩到底也是自小的默契，师彦均未开口留饭，二皇子半句废话没有就走了。这一早上还没吃上早饭都来了两位客人了，此时师彦均推门出去，雪后晴阳，云海里刺出的光，倒显得天地澄澈，只是余毒侵体，再加醒地过早，又是气弱得扶桌。一旁的苏湛紧紧盯着他，寸步不离，他难得笑了，“扶我回屋。”

那小狗儿乖顺的架着他，师沅干脆将半侧气力全倚靠给苏湛，一时间竟觉时光静好，岁月无忧。

回到屋内，炭盆已熄了，苏湛便去外拎了些炭回来，却被侯爷扬手拒绝了。

苏湛扶着师沅上了床铺半坐着，正待离开，却被师彦均拉住了手，“阿湛，像昨天一样给我暖床。”

这哑巴闻言，登时脸涨得通红，抬手就要挣开，无奈对方虽是个病体伤躯，却依旧力大无穷。

这情况下，他还单手掏出个册子，像是要写东西，师沅便放手，看看他究竟想说些什么。

身有疾，其行不端。

床上这人看见这七个字，简直笑得头皮要裂开，他伸手捏住苏湛，见他没有挣扎：“我喜欢你，是像万坤对水灵那样的喜欢，像思轩德安那样的喜欢，非有疾。”

从师沅嘴里说出思轩德安，苏湛甚觉惊讶，他的思绪立刻飘到过年前贡院街那一幕。但随即他又想到在河边看到这男人和刘姑娘在一起的样子。他张了张嘴，师彦均看他的唇形，便知道他要说刘萱宁，抬手抚着他的脖颈，道，“萱宁幼时受欺，我曾帮过她，她对我心生感激是自然的，长公主虽有那个意思，但我已告知萱宁自己有心上人的事情。”

“心上人”这三个字像银铃一样在苏湛心里碰来碰去，再加师沅那因弯弓射箭持刀练剑而留下茧的手在他脖颈上轻抚，他整个人酥痒起来。屋内没有火盆，他不禁打了个寒战，师彦均将他一把拽入被窝，便抱着他一动不动。

与其说是给侯爷暖床，倒不如说是师沅一身的火气融化了苏湛，乍冷遇暖，却是易困，他像个鹌鹑一般缩在那人怀抱里，那人既没亲他，也无其他动作，倒是很快响起均匀的鼾声，双双入眠。

再醒来时候，已是午后，苏湛还未睁眼，便被那人的胡茬扎醒，额头上落下的是那人的轻啄，腰后细腻的肌肤也被一只大手覆盖。苏湛仰起头，伸出舌头轻舔了他脖颈上那块凸起，师彦均简直像受到了什么鼓励，手在他背后游移地更加迷乱，顺着腰线便移到了苏湛的身下。

“没感觉吗？”师沅轻笑，手中的触感告诉他，这小哑巴也就是嘴不能说，身体却比谁都诚实。他轻轻动作，直到苏湛满脸通红，双眼迷乱，他便加快手中动作，直到小哑巴完全纾解，他才吻住苏湛的微微张开喘气的唇，“为什么不躲？”他恋恋不舍地离开苏湛的唇舌，带出一抹银丝。

苏湛因着羞和耻交替，不知道怎么回答，便起身飞奔回自己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