止住了脚步。

阿宛走出两步，眼睛全在那颗夜明珠上，忽然见他不跟了，也停下来。

陆小凤凝视着她，淡淡道：“我有一个问题要问你。”

阿宛眨了一下眼睛。

陆小凤试图让自己脸色严肃一点儿：“你是怎么赢的他？”

他的目光注视着她的脸，丝毫没有给她任何逃脱的机会。

阿宛没有回避。

“因为我运气好呀。”她语气无辜极了，细软而轻糯的声音没有丝毫心虚，理直气壮极了。

陆小凤没有再追问，他一向不喜欢强问别人的。

他只是把手里的匣子连带抱着银子的披风全都放到阿宛手里：“自己的东西，自己拿好。”

他一向不喜欢自己被当猴子耍，他宁愿去做个耍猴子的。

阿宛又眨了眨眼睛：“你生气啦？”

陆小凤没答，阿宛捧着那沉甸甸的银子道：“我真没骗你，不信你跟我赌一次。”

她这话倒说得陆小凤手痒，阿宛道：“小凤凰，你身上是不是带着骰子呢？”

陆小凤板起脸道：“别叫我小凤凰。”他一边说着，自己却从怀里摸出三个骰子来。

阿宛“哼”了一声：“你心眼也不比蚊子大多少……我还押小，你掷吧。”她语气尤其无所谓。

陆小凤看了她一眼，手掌一翻，三颗骰子就跃上半空落下来，这可不是用盅子摇，以他的目力，三个六是准准的。

他两手盖住骰子，屏气凝息，慢慢将手拿开，而后看去。

见鬼了。

他心里想。

阿宛看着他手掌心里的三个一，嫌弃地扁扁嘴，她这动作孩子气极了，就像在嘲笑一个呆子。

陆小凤眉头跳了跳。

难道真的是她运气好？

陆小凤道：“你赌个大，我再试一次。”

阿宛丝毫不给面子：“我不赌，气死你。”

陆小凤这下是真的确定了这姑娘的性子。

也不知是谁家，能够娇惯出这样的女子。

可他偏偏一点也不讨厌。

她比之那些他认识的大小姐们，乖巧多了，也可爱多了。

他初见时对她起的那分旖旎心思也已不知不觉散去，变作了纯粹的好感。

于是他只是无奈地笑着，收了骰子，又把那堆银子和匣子抱了回来。

他见她抱着那颗珠子不撒手的模样，不由笑道：“你就这么喜欢这东西？”

阿宛神情得意：“那是当然，我不只要万珍阁的宝珠，全天下的夜明珠都是我的。”

她说这话的时候，依旧自信极了。

陆小凤失笑。

他避过巡逻的公人，送这姑娘回家。阿宛和他告别时，还和他约了有空再玩。

陆小凤嘴上答应着，心里也愉快得很。

他回了居住的客栈，没打扰店家，就从窗户溜进去，躺在床上一觉到天明。

日上三竿时，陆小凤才起了床，敲门的店小二进来，一边笑道：“陆大爷，昨晚睡得可好？”

陆小凤道：“好极了。”

店小二又道：“小店昨天晚上发生了一件奇事，客官要不要听？”

陆小凤示意他讲，店小二道：“昨天半夜，小人我看见小店的猫在抓耗子，那猫追着耗子跑了三个来回都抓不住，小人没法子，干脆自己上了。”

陆小凤好奇道：“那你抓住了没有？”

店小二笑道：“没抓住，因为那只耗子很聪明，居然爬进了一位客人的被窝，于是我只好等呀等，等到天明再来抓。”

“……”陆小凤觉得他脸上那笑笑得他心里几分发毛，他道：“爬进了谁的被窝？”

店小二笑道：“就是陆大爷您的被窝。”

陆小凤一时间全身的毛都炸了起来，店小二道：“小人这就去抓耗子……”陆小凤已经跳了起来：“死猴精！你这缺德的无赖！”

他几步冲到床前，把被子一掀，被子里当然干干净净，一根老鼠毛都看不见。

“店小二”已经笑得捂住了肚子，就差往地上滚一滚了：“陆小鸡陆小鸡，哪只耗子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