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祖昌甩动着双臂,气呼呼地走进张强家门,不等打过招呼,拉过一把凳一屁股坐下,低头唉声叹气。
像这样的情形,已有过多次,张强已经不再惊怕了。“二哥,喝点水。”李芹知道他又来诉苦,怀着复杂的情绪给他倒了杯茶水。
“唉呀!”张祖昌没碰那杯茶水,开始话,张强发现他的脸上写满了疲惫和绝望,“管不了了,我是管不了了!”
“大强又惹你生气了?”李芹心翼翼地问。旁边的张祖华伸长了脖子倾听。
“难道还有旁人么!”张祖昌提高声音道,“见玩儿,逢活不干一点儿,让他给舀碗汤都舀到锅沿上,切个菜喂鸡切得恨不能一丈长……今我发现他把种瓜栽豆的铲刀给裁了,裁成了一把刀……总是他有理,他他不听……这日子没法过了。”
李芹心里笑道:“又是些鸡毛蒜皮……别你家大强裁了一把铲刀,就我家强拆了新闹钟,把我多年的宝贝布袋给裁了做成绑腿,我也没怎么样啊。”但她不能笑,只能附和着:“你看看,怎么能把好好的铲刀给裁了呢,这孩子……”
“我他,他吊嘴拉舌,”张祖昌继续道,“不服也罢,他竟然抄起一根木棒……”
“怎么?”张祖华怒道,“他敢拿棒子打你?”
“那倒没樱”
“我就么,还反了他了!”
“他他不听,一股劲跟我杠,抄起木棒砸烂了新屋的一块窗玻璃。”张祖昌着,心疼地流出泪来,泪光在清浅的皱纹里闪动着,“我叫道,你砸,干脆都砸了算了,谁知他真跟我较劲,抬起木棒又敲碎了一块玻璃……”
“这孩子欠揍!”张祖华道。
张强站在一旁倾听着,心里很难过。破家值万贯,在他二爷家的一草一木都被二爷视为宝贝,一双筷子都能用上二十年,更何况是两块玻璃,给张大结以后结婚用的新房上的两块玻璃,简直要了二爷的命!他会不会疼疯了。
“我心疼啊!”张祖昌道,“都疼疯了!去他娘的吧!我心,干脆砸光了算了,我也抄起一根棒子把窗户砸烂了,全他妈砸烂了……他也砸我也砸,我举着棒子追他,他跑了……他不知跑到哪了,家也全砸烂了,日子没法过了。”
着,张祖昌的眼泪流得更多了,他抬起衣袖擦着眼泪,抽泣着。
“别担心,”张祖华劝慰道,“那子跑不远,饿了就知道跑回来了。”李芹也帮着劝。在两人轮番地劝解下,张祖昌干了眼泪,端起茶杯喝了几口茶水,心情渐渐平稳了。
“二哥,其实这事儿也怪你,”李芹,“你从舍不得让他干活,到头来养成了不干活的习惯。”听到这话,张祖华愤恨地盯向李芹儿,嫌她多嘴,又要挑起渐要忘却的话头。
“我不对!”果然,张祖昌放下茶碗道,“我哪里不对?老话得好,树大自直,没想到他是一棵歪脖树。”听到这句比喻,李芹很不高兴,心:“你们老张家的种子,棵棵都是歪脖树,跟我们老李家的地可没关系!”
“你难道没听从不马驴,到老是驴驹这话么?你从不锻炼他干活儿,长大了还能成驴么!”李芹道。“你才是驴!”张祖华道。
“让他干活儿?你不知道他干的那活儿,掘锨土都能洒半锨,种棵苗能埋到苗的半截腰,什么活儿到他手里我都得再来一遍……你我敢让他干活儿么!”张祖昌撇嘴道。
“谁都有第一次,多干干就干得好了,难道你一开始就干得很好么!”李芹道。
“我?!我十三岁就顶把子干活儿!你又不是不知道,老人没得早,地里家里的活儿我样样在行!”张祖昌道,语气里透着激动和骄傲。
“父母强孩子就弱,父母弱孩子就强,你那是被逼的!再了,大家都指望你所以没人批评你,开始你不一定干得好!”李芹道,“现在你啥都大包大揽,都把孩子闲坏了。惯子如杀子!”
张强偷偷看去,发现张祖昌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别放屁了!”张祖华阻止李芹,并起身道,“还是赶
第一百六十三章:李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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