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强迫着自己镇定了下来。

颤抖的打开了手机购票软件，买了当下最早的一趟车。

她们那，机场还未建起，高铁还没开始修，只有火车。

六个小时的火车。

林霏开浑身发冷，回了宿舍后就开始收拾东西，找出身份证和学生证、手机充电器都装进了书包里。

她听见自己的语气很冷静，“我家里有点事，要回家一趟了，上课的时候你们帮忙给老师说一声，我待会儿就跟导员请假，我先走了。”

眼底满是慌乱，背着书包，右手拿着手机，左手拿了件外套就出去了。

连身后的询问都没来得及回答。

外面还留着点落日余晖。

匆匆忙忙。

“师傅，去火车站，麻烦您快点，我赶时间。”

“这再快也不能违反交通规则啊。”

林霏开闭上了眼睛，不再开口。

滴—

她接完电话后就把手机的静音关了。

这会子她爸发来微信。

【你买最快的一趟车回来，奶奶现在正在医院检查】

林霏开颤抖着打字，频频出错，好不容易看清了自己打的字后发了过去。

【奶奶怎么样了】

【不好】

林霏开看着“不好”二字，背后只一阵一阵的泛起凉意，她不敢猜想，也不敢继续问。

想，只能越想越坏，问，问出来的大多都是不尽人意。

火车站无论什么时候都在来来往往，林霏开取到票坐上车的时候已经是天黑了。

现在还有信号，她破天荒的给她爸打了个电话，“奶奶现在怎么样了？”

那头的沉默让人心揪，“…霏开，医生说了，要有个心理准备。”

林霏开沉默。

“你奶奶是从楼梯上摔了下来，邻居发现的，送到医院后就给我打了电话，我去的时候，”她爸哽咽了一下，“人已经开始失去意识了，左眼瘀血压迫睁不开，现在，右眼也开始涣散了。”

“医生没说有什么办法吗？能救吗？能救的回来吗？”她不顾车内还有的其他人，大声的问着。

“奶奶在ICU里，医生还在等片子出来，观察是否手术。”

“一定要救，爸，我求求你，一定要让医生把奶奶救回来，我求求你了。”

她直接哭出声来。

“霏开，我会尽力的，你回来后直接来市中心医院，我先挂了。”

她爸声音里满是疲惫。

林霏开握着手机，一遍遍的祈祷，一遍遍的告诉自己没事的。

六个小时里，她一口饭没有吃一口水都没喝，小推车过的时候她买了一包烟。

她一个人站在车厢的吸烟区，一根接一根，看着窗外的夜色，越来越浓郁。

下车的时候，她突然觉得有些陌生。

丢失了原本的归属感。

医院的大厅里不管有没有人在，永远都是亮堂。

到了医院她已经慌的不成样子。

“爸，奶奶现在情况怎么样？”

“霏开，你要冷静。”她爸从椅子上站起身来看向她。

林霏开后退两步，跑向了值班室，“医生呢！医生！”

“我奶奶现在到底怎么样了？我求求你们，你们救救她好不好，她人很好的，真的，你们救救她好不好？”

“……对不起。”

医生微低了身子。

林霏开蓦的一下跪在了地上，脸上满是泪水，声音嘶哑，“我求求你，我真的求求你们，你们救救她，救救她呀！她真的，真的很好！”

“霏开，你先起来，你听我给你说……”她爸进来之后就看见林霏开在地上跪着的，哭的无声无力。

“爸，是不是钱不够？我可以去借，以后我还，我来还，你让他们把奶奶救回来好不好？”

她爸一下子眼泪水也下来了，憋了那么久一下子决了堤。

一旁的人经历过生生死死，却从未见过这样年轻的姑娘无力。

几个医生一起把父女俩拉了起来。

“孩子，你不要怪你爸爸，人送来的时候已经是意识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