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梁在街上转了一会儿后就回了酒店。

三人晚上一起去吃了饭，只是他一直都心不在焉。

回酒店的路上，司机不说话，沈梁也沉默。

“想去就去，不必瞻前和顾后。”

风中飘来声音，将少年的情绪上下翻飞。

沈梁顿住了脚步，眸色沉沉，“不用了。”

冬日里的风，有的时候会将眼泪都逼出来，但只是将它们挂在眼眶中，不让掉落，一圈一圈的打转，但有的时候就在某个不经意的低头或是对视，一下子全部都跑了出来。

夜色阑珊。

沈梁坐在病房外的长椅上。

椅子有些冰凉，正如它冷酷的构造和外表一样。

少年执拗，才有了勇敢。

当我褪去满身骄傲来见你的时候，冬夜结成的冰川已融化，春天的花骨朵儿满枝头，夏日的泉水汩汩，秋季里的金黄耀目。

当我来到你的身边，我如此毛燥，如此胆小，因为我错过的太多。

沈梁在敲了门之后，下意识的拉直了自己衣服的下摆，像是久别重逢又像是初遇。

“请进。”

不是林霏开的声音，是周妍的。

他进来之后，余光很快的瞄了一遍。

“林霏开在厕所，我给你倒杯水吧，她马上就出来了。”

“好的，谢谢。”

沈梁略有些拘谨。

“真的没有想到，你和我们家霏霏还有这样的缘分，”周妍把手上的水杯递了过去，“初见的时候算是冤家，现在可谓是生死之交了。”

“生死之交这个词，”沈梁顿了顿，“没想到现在还会被用在我的身上，这个词现在很少用了。”

“是呀。”

屋内暖灯盈盈。

咔哒一声。

不重，但足够带动一个人的心绪，嗓子会干哑，心跳会加速，视线会慌乱。

“你怎么来了？”

“过两天就回去。”

一问非所答。

林霏开只是轻轻的点了个头。

沈梁一瞬间有好多话想要说，但又开不了口，就像是现在这样，只是看着她，一切的话语都会有它自己的答案。

“我出去问医生点事情，你们先在这儿啊。”

周妍摸摸鼻子，起身出去了。哽噺繓赽奇奇小説蛧|w~w~w..cobr />

从窗户往外看，每隔一段就亮起一盏路灯，有的光大有的光小，没了树叶的遮挡，显得不那么神秘了。

“下午吃的什么？”

“稀饭。”

“还想吃什么吗？”

“不了。”

现在，他们好像无话可谈，明明不是他们两个人的事情，但一方的退让像是让另一方也退让了。

“胳膊好肿着吗？”

“没有了。”

沈梁眼神避开她，“你针眼上的止血绷是我帮你撕的。”

林霏开错愕，她刚刚在厕所里就在想谁撕的，她以为是周妍帮她的，没想到居然是沈梁。

“我怎么不知道？”

“你那晚上昏迷了。”

那晚上，昏迷了，那就是她自杀的那天晚上。

“你那一晚上都在？”

沈梁的“嗯”像是要藏进尘埃里，看不见摸不着，只有灯光撒下的时候才能知道它的存在。

那晚上，林霏开身上的毛衣袖子被剪了大半，他在给林霏开擦拭的时候看到了边缘已经皱起来止血绷，一点一点的慢慢的帮她撕了下来，又小心翼翼的避开针孔帮她擦了一遍。

“谢谢。”

窗外慢慢飘起了细雨。

林霏开莫名的喜欢起了雨点被风吹散后坠落在玻璃窗上的景象，从她所坐的这个位置看过去，那些被风吹歪了的雨丝想要进来与她相拥，却被玻璃窗阻拦了，只能无力的与她相望。

“那你好好休息吧，我先回去了。”

长久的无言相对过后，沈梁顺着她的视线看了过去，和她一起盯着窗外，缓缓的开口。

“嗯？”林霏开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哦，好的。”

她也跟着一起站了起来，把沈梁送了出去。

斜风细雨不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