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内的景象和柳沐乐猜想的差不多，文渊的咳嗽已经完全不受控制了，手帕上都是血，人靠在马车上见柳沐乐来也只是给了她一个眼神，没有力气说话了。

柳沐乐还没来得及看石妍一眼，因为她不用看都知道没受什么伤，所以柳沐乐先把注意力放在了重伤的文搏涛身上，他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不下十处，不过最致命的应该在腹部。

那是柳沐乐见到这群人之后发现的第一个被包扎过的伤口，虽然很粗糙，一圈又一圈的白布过裹着伤口，不过现在已经被血染成了红色，而且血并没有止住，还是透过厚厚的白布往外流。

柳沐乐没有任何迟疑地打开药箱，一边还跟文渊说明情况：“先救他还是先救你？先救他你们两个人能活着的概率不超过三成，先救你他死亡的几率超过九成，而你活着的概率超过一半。”

说完已经找出了一个红瓶子，看了文渊一眼，因为文渊说不了话了。但是他看着文搏涛很坚定，他相信柳沐乐知道他的意思，先救文搏涛。

“知道了。”柳沐乐把手上的瓶子打开，把里面的药倒了出来，只有两拇指大小的两颗：“先吃了吧，可能有点用。”说完也不管他反应，塞进他嘴里。

因为没有水，文渊是生吞的，柳沐乐伸手在文渊的身上点了几下，封住了几处要穴。接着又拿了一瓶倒出一颗喂给了文搏涛，在他两侧的肩膀上点了一下，帮助他把药咽下去。

然后从药箱里拿出纱布，剪刀，针线，金针等工具。

本来以为她是先救文渊的石妍看见柳沐乐的动作急了，命令道：“你干什么？先救堡主。”怎能先救一个快死的下人。

柳沐乐和文渊一起看她，而且都是面无表情的冷漠，石妍吓得又不敢说话了。

柳沐乐十分不喜欢她的语气：“本王妃要做什么，先救谁轮不到你来指挥，请你闭上你的嘴，保持安静。”

“你！”石妍本来还想说什么，在文渊的眼神中偃旗息鼓了，选择沉默。

柳沐乐已经不管他们了，做好了准备工作，开始解文搏涛腹部的布条，趁这个功夫嘴里还不停：“这是之前给陛下找的药，有三味多了出来，有两味对你的毒有点帮助，我取了点先和其他药材配制试了一下。

本想过两日进山找到龙溪花配好后再给你的，没想到你居然自己出门找死真是浪费了那么好的药。”说话也是很不留情面了，文渊只能受着也反驳不了。

反正文渊也没精力说话了，柳沐乐也不用他回答，在说话的功夫她已经手脚麻利地解开了文搏涛腹部的布条，伤口露了出来，血留得更汹涌了：“这种长度的伤口，中间深两边浅，西夷弯刀？能把人伤成这样的，完颜烈。”

这么说来就不是家族矛盾了，还涉及了政治斗争。文渊今晚确实是大意了。

在大明帝都敢如此猖獗，完颜烈这人也不知道是胆子大，还是仗着有人撑腰有恃无恐。也不知道他这后台还能坚持几天。

文渊不得不感叹，这些年柳沐乐真的成长了很多，以前那个一提到父亲就会炸毛的小孩，现在已经能临危不惧，根据简单的伤口情况就判断出了对方的身份，而且十分笃定。相比起来今晚如此大意，让那么多文家堡的兄弟牺牲的自己，真的是可笑又无能。

柳沐乐拿出一个白瓶子，打开把里面的金疮药，往文搏涛的伤口上倒，这个时候马车突然停了下来，柳沐乐手抖把大半瓶药一下倒了出去，部分撒到了不是伤口的皮肤上。

柳沐乐心疼极了，这可是上好的金疮药啊，真是浪费了，很快外面传来了了刀光剑影的打斗声。

石妍很害怕，整个人往马车的角落里躲，嘴里还嘟囔着：“他们追上来了，他们追上来了！”

马车本来就不大，外面打斗都以攻马车为主，她还在里面动来动去，马车晃悠悠的，柳沐乐完全没有机会动手展开下一步，心情很不美好，但又不能把人扔出去。

马车外是此起彼伏的惨叫声，柳沐乐不知道是哪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