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大牢那边走的时候，陆七问李恣行：“大人，要不要把虞掌柜也带过来？”

“方府衙去见虞掌柜的时候，证言留了证据吗？”

方逸显然有所准备：“让虞掌柜画押了，应该是能用的。”

“那便不用再去抓人了。”

陆七心里有点疑惑，既然是商二公子与虞掌柜联手做了伪证，何不叫来对质呢？但他没继续细想，毕竟只是个打下手的，还是乖乖地跟着下了地牢去开地牢的门。

商二公子单独关在一间牢房里，看在他的公子身份上这间牢房和旁边的比着实是个高配版本。李恣行看到后面露不悦，陈大人又为斗米折腰了。

看见李恣行他们几个，商宿莲的小心脏又是抖三抖：“李大人放我出去吧！真的不是我干的！”

牢门刚打开，白三七就进去对商二公子一顿喵喵拳招呼，李恣行冷眼看着竟然一点都没拦着，她心里清楚的很，白三七就是一时的火气，来的快去得也快。这时候如果硬拦着她只会加倍发作，还不如让她发泄完乖乖给自己破案。

反正她那点力气可不真就是小猫咪打拳，那商二公子伤不了哪里的。

看她拳法逐渐慢下来了，李恣行才过去伸手拉住白三七那双没有章法的拳头。

“你去买剥骨香，有一味原料你自己准备的是吗？”

“啊……？”商宿莲被打的有点晕头转向的，“哦，是……”

李恣行看了看白三七，白三七问道：“芙仙藤果子，你是哪一天交给虞掌柜的？”

商宿莲看了看他们的脸色，似乎又仔细回想了一番，才小声回答道：“四月初一。”

听到这句话，白三七轻笑了一声，她凑近商宿莲那张有点憔悴苍白的脸说道：“二公子不学无术，怕也是第一次知道芙仙藤这种东西吧。”

“巧了，三七不才，就愿意研究这些旁门左道的玩意儿。芙仙藤的种子最好养活了，不挑土壤，不挑气候，什么地方都能成活，且生长速度极快。可香店里为什么会缺这东西呢？因为芙仙藤生长容易，结果却很难。每月十五月圆之后需下过一场雨，雨后芙仙藤便会结果。没这场雨的滋润，结出的果子便会干瘪涩味，无法用来制香。”

商宿莲抖得像个筛子一般，不敢直视白三七的眼睛，死命往地上看。

“二公子不该选在这里的，这里是临安城，虽说比不上上京，但一本《晴雨录》还是有的。二公子自己想想，自打三月十六以来，这临安城可曾下过一场雨吗？”

李恣行这才明白白三七到底是为什么突然回来审问商宿莲：“他根本不可能四月初三拿到货！”

“也不一定。”白三七笑得很狡黠，“说不准我们商二公子就是有耐心呢，十六收了果子偏要等到下个月再去拿货。接下来，我就告诉二公子芙仙藤第二个有意思的地方，它的果子结出七日之后，无论是否摘下都会逐渐腐烂！”

杜月姿陆七也都心里了然，虞掌柜同二公子一齐对了谎话。

“带二公子到公堂上，叫陈大人出来提审。”李恣行问也没问商宿莲便下了命令，他也该招了，除非商宿莲真的愿意一人做事一人当。

顾虑到商家的颜面，李恣行将临安府守的很严，只悄悄地让人请了商老爷过来。

陈庆山更完衣出来升堂之时，商宿莲正万念俱灰地耷拉着脑袋等在堂下，陈庆山摇了摇头大概能猜出是个什么情况。

李恣行走上前来开始一一叙述案情，说道三月十六之前未曾下过雨，身旁方逸突然也上前，递上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拿来的《晴雨录》。李恣行接过去后颇为诧异，原来方逸消失了这么一会儿功夫是去取证据了。

《晴雨录》。虞掌柜的证词。白三七的证词。

商宿莲半点也没有犹豫，如同不堪重负一般全都吐出来了。

提审完商宿莲后，李恣行去见了晴柳，她没得商二公子的那份待遇，穿着脏兮兮的囚衣，短短几天就已经蓬头垢面。在等待狱卒开门的时候，李恣行怔怔的望着晴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