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回烟表情不太好，她隐约已经猜出赵小成做了什么腌臜事儿。

她悄悄拉了下李恣行的手，幅度极小地摇了摇头。

这小动作没能逃过殷司梅的眼睛，她的表情可以说是破釜沉舟也不为过。

“我要拜托二位的不是小事，今日既然做了这么多准备，我就已经下定决心将一切告知。二位不必顾虑我，事情已过去五六个月了。”

殷司梅虽然说的轻松，但李恣行和颜回烟均看得出她接下来的内容有多么让她难以启齿。

“赵小成当夜守在我们住的院子里，他给我母亲下了迷药使她沉睡不醒。夜深之后，他偷偷把刘清风带到了我屋中。”

殷司梅的双手已经在发抖，但她还在继续说：“紫苏见他两个男子夜半闯入我屋中，正欲唤人，赵小成就打晕了紫苏将她绑了起来。赵小成在我的吃食中也下了使人四肢无力的药，我浑身使不上力气，神智却是清醒的。”

“刘清风有意与我家结亲，其实我此前就知道。但我对他无意，我母亲也看不上刘家。没想到他竟然找上了短缺银子的赵小成，仅仅一百两，赵小成就将我卖个干干净净。”

殷司梅面上两行清泪落了下来，但神色却还是坚毅的，立刻伸手把泪拭去了。

“刘清风怕我呼救，封住了我的嘴。赵小成就在外面替他守着，他在我身边刚开始之时坐着，说些多么钟情于我的话语，央求我嫁给他。”

李恣行敏锐地察觉到有液体滴落地面的声音，她往下看去，殷司梅的手心里，鲜红的血悄悄从紧紧攥着的拳中滴落下来。

“他为迫使我下嫁于他，侮辱了我。”

终于，这一长长的话语了结了。殷司梅微微弓着身子，勉力隐忍着哭泣。这竟然是半年以来她第一次将发生的一切完整说出，中途几次她都觉得自己无法继续说下去了，但还是强迫自己一口气说完。

紧握的拳头轻轻张开，她看到自己掌心鲜血淋漓，原来刚才全然没感觉到多疼。

沉默了片刻，李恣行向颜回烟伸了伸手，对方了然地将怀中帕子取出递给了她。李恣行接过帕子，将殷司梅流血的那只手拉了过来，草草地将伤口包扎了一番。

等到殷司梅情绪稍稍平静下来，李恣行才问道：“殷小姐，想让我们帮忙做什么？”

“李大人还记得之前我在临安府与您说的话吗？”

——殷小姐，还有别的话要对我说吗？

——现在没有了，以后会有也说不定。希望到时候还能得到李大人的帮助。

——随时恭候。

颜回烟出声打断了李恣行的思绪：“殷小姐会被逼到来向我这样只有三两书信相交的人求救，看来殷老爷和殷夫人的态度，您已经探清了是吗？这件事是殷府彻彻底底的家事，我二人实在是不应该有任何插手的。”

在看到殷司梅的样子之后，这话多少有些不近人情。李恣行看了看颜回烟，眼神疑惑，而颜回烟只是做了个安静的手势。

殷司梅起身到梳妆台抽屉里取了一只盒子出来，她将盒子打开后推向颜回烟。

“这里面是去年冬天事发之后，我每日吃的药的方子。”

“殷府对外的说辞是我染了风寒，颜小姐博览群书，看看这方子都是治什么病呢？”殷司梅自己也拿了一张看着，一个一个念着上面的药名。

颜回烟没有回答，她看的飞快，一叠方子很快翻到了最后。

“这样的药，我喝了三个月才停下。”颜回烟将方子叠好重新放回去，“父亲一生好强要面子，我曾是他聪颖出挑的女儿，但现在我只是他棘手的污点。我被送回殷府之后，与其说是卧床养病，不如说是被软禁在了府中。”

“此事发生后，我爹怒不可遏，但又不愿意在殷府动手收拾赵小成，因此私下联系了他的债主。赵小成就是这样被推出去后被人殴打致死的。”

“赵小成死后，爹爹来看我。最初我真以为自己患了病，因此尽管我当时伤心欲绝，也依然对他们百依百顺。爹爹说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