球队止步在了八强，成溢也恢复了正常人的走路姿势，早上来的时候还拎了双篮球鞋。

我一直憋到放学才问他：“你要去铭实了吗？”

他边抬头看黑板，边从桌角的书堆里抽出几本薄薄的作业，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

“别吧，还是再休息一阵比较好。”我按住了他抽出一半的作业本，语重心长地劝阻道，“我知道你手痒，但谷小屿说了，运动员最重要的就是爱惜身体。”

成溢没给我好脸色，右手一用力把那本本子抽了出来塞进书包里，侧过身丢下一句：“啰嗦。”

我猜到成溢不会听我的，所以他前脚一走，我后脚就冲下楼报告了谷小屿：“成溢去铭实了。”

谷小屿正埋头填那张刚发下来的文理分科志愿表，听到我的话头也没抬，利落地在理科后面的方框里打上一个随性的勾，然后边写下名字边说：“是吗？”

谷小屿的态度有些出乎我的意料，我在他前面的空位上坐下来，拍了拍他的桌面问：“你不管他？”

谷小屿签好名字，又沿着那个回执单的虚线一丝不差地折了折，然后才抬起头，答非所问道：“你填了吗？”

“什么？这个啊，没呢，不是十六号再交吗？”我夺过他手里的纸背到身后，重申了一遍我的问题：“你不管成溢？他才刚会走就想着去打球。”

谷小屿合上笔帽，站起来从椅背上拿下书包，把桌角已经整理好的书一并塞了进去。

“成溢又不是小孩子了。”他提起一边嘴角笑了笑，像在回答一个很弱智的问题。

“你忘了他初一不听医生话差点废了的事吗？成溢是惯犯，有前科的。”我说。

“吃一堑长一智听过没？你以为谁都和你一样。”谷小屿背起书包，侧过身从我手里抢过那张表格，说，“走了。”

我握了握空了的手，抬起头瞪着他说：“我怎么了？说他就说他，干嘛又要损我一句，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听过没？成溢会冷静下来用脑子思考的时候还没我多。”

谷小屿把表格一折，塞进裤子口袋里，鄙夷地看了看我说：“那你让他别去啊。”

我抬手一拳头砸在他胳膊上，说：“成溢会听我的吗？不骂我就不错了，这话要你来说才有效果。”

“原来我话语权这么大。”谷小屿扬起眉毛说。

我打击他说：“少顺杆爬，也就对成溢你算有点办法。”

“我只是个工具人吗？”谷小屿气愤地朝自己指了指。

“快走吧。”我摆摆手不想跟他掰扯了，抓住他书包上的校牌就往门口拉，“走，我们去铭实。”

我和谷小屿赶到铭实的时候成溢刚换好球衣出来，接过江老师抛过来的球，一个人往我们这边半场走来。

我跟他招了招手，他看了我一眼，又瞟了边上的谷小屿一眼，假装不认识我们地继续往罚球线上走。

“成溢！”我拉着谷小屿跑过去，站在禁区外保持了一个安全距离，推了推谷小屿，跟他使了个眼色。

谷小屿好像完全没领会，两只手插着兜，扬着头往篮板的方向甩了甩，跟成溢说：“投一个。”

我使劲在他手臂上捏了一下，谷小屿面不改色，看着成溢一发罚球没进。

趁着成溢走去捡球的空隙，我赶紧在连续不断的篮球砸地声里提高音量批评教育他：“你不劝就算了，还教唆他打球，我要被你们两个气死了。”

谷小屿笑起来说：“你刚刚讲话像你们吴老师。”

我气得两眼翻白，等成溢回来以后开门见山地说：“我和谷小屿都觉得，不要剧烈运动，别着急这么一下，体育生可是吃身体饭的。”

成溢把我的话当耳旁风，一只手把球托到谷小屿面前，问：“一对一？”

谷小屿摆了摆手说：“今天不来了，一堆作业。”

成溢也没再邀请，指尖轻轻一挑，在我面前用中指转起球来，跟谷小屿说：“那你们早点回去。”

谷小屿一手提起我书包上的拉绳，一手摸过后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