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为之一清，湿润清爽的空气涌入肺部，莫歌感觉整个身体都通透了几分。

唯有对比才更能体会一些貌似习以为常的东西其实是多么的宝贵，就比如呼吸着这清朗的空气，再对比起《火龙帝国》世界的那种浑浊和带着隐隐焦糊气味的大气，实在称得上是一种享受了。

蓝天白云，晴空万里，这一切都是如此美好。

这就是所谓的自然环境，一旦被彻底破坏，将影响这天地间的每一个生物。

然而外部环境的两极变化却不能掩盖莫歌心中那小小的不舒服。

莫歌很清楚问题出在哪里，在这短短几天时间里，他早已经习惯了利用兽王意志同时维持着几千战兵的通信连接，习惯了大量衍生体拥护着的那种安定和掌握力量的感觉，而此时所有连接在刹那间被直接切断、消失了。

心中空空落落的难受。

虽说是他自己做出的决定，然而当好不容易才培养出的衍生体大军彻底离他而去的时刻来临，莫歌这才真正体会到那到底意味着什么。

这同样也是一种失去了才知道珍惜的对比。

当然莫歌并不后悔自己的决定，从理智上来说，放弃那些外在的力量其实并没有什么不好的。

但是智慧生物真的可以完全凭借理智来思考，来做出任何决定吗？

就比如衍生体这个特殊的群体，虽然莫歌一直告诉自己，衍生体只不过是一种方便的工具，但是实际上它们又不仅仅只是一种工具而已。

可能是源自于异形基础模板相对不错的智力，莫歌不止一次的发现，衍生体们也有着自己的喜怒哀乐，也有着自己的隐约情绪。

这是无法忽视的表现，莫歌在得利于这些聪明的小家伙可以因此更好的理解他的意图，很好完成他布置任务的同时，也难免在某些时候受到一些触动。

那些小家伙是真的拼命在完成着自己的命令。

就比如那第一头真正牺牲在他眼前、任务是作为诱饵吸引火龙进入埋伏圈的那头飞行战兵。

实际上当它被火龙的火焰覆盖的时候，莫歌对它已经不报希望，同时却也没有多少失望，因为在他看来战兵的表现理应如此而已。

然而，最终那头战兵却没有放弃自己，依然凭借着残破的身躯拼了命也要完成自己的使命。

在那一刻，一直保持着通信连接的莫歌似乎隐隐感受到了那小小战兵的坚决。

那似乎可以称之为——意志力。

肉体的极限在哪里？在意志力的作用下，生物是否可以突破自己的极限？

从理智方面去考虑，或许可以认为所谓在强烈主观意识的作用下超越肉体极限，实际上只是突破了生物肉体的自我保护机制，实际上肉体的绝对极限依然在那里。

但是前面也说了，理智的思考并不能解决所有问题，莫歌很清楚当时自己确实受到了强烈的触动。

而在衍生体这个群体中，这种情况实际上比比皆是。

只是由于战兵数量的急剧增长，个体的行为或许渐渐就没有那么显眼了，但是保持着高度紧密连接的情况下，莫歌几乎不会忽略任何一头战兵的表现。

他受益于此，也同步承担着更加强烈的情绪反馈。

这或许就是衍生体战法的特殊之处了。

或许是莫歌还不那么成熟，又或许仅仅是见得还不够多，意志还不够硬，心还不够冷。

或许只要再经过几轮大战，莫歌就将彻底抛开这些无谓的情绪，对于衍生体的牺牲变得习以为常。

但是至少是现在，莫歌突然发现自己似乎有些提不起兴致，不那么热衷于设计和制造更多种类的战兵了。

当然说来说去，这大概也就像是我们刚刚通关了一个沉迷许久的游戏，或者是看完了一本字数不少的小说之类的感受吧。

又或者是进入了某种贤者模式？

总之就是一种需要通过时间去平复的状态。

不过莫歌确实觉得，衍生体战法经过一轮相对彻底的验证之后，也算是基本成型了，短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