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王湛望天叹息。

顾萧南长这么大，只有两个人对她释放过这么大恶意。

一个霍驰，还有一个就是素荣了。

顾萧南随意翻了翻合同，觉得完全没必要再谈下去。

“怎么了？”许云难得见顾萧南黑脸，把合同拿过来快速浏览后，憋着火气看向对面好整以暇的素荣。

王湛坐在一旁一声不吭。

许云压着声音道：“您这是什么意思？”

素荣：“没什么意思，你们自己决定签不签。”

许云气笑了：“您是真把我们当傻子糊弄呢？军影合同什么样我们会不知道？”

还有上面那些条例。

——培训期间不得无故与工作人员接触；不得结党营私；不得蛊惑人心……

妈的，他把她们家萧南当什么人了！

“行了，”顾萧南打断还想说话的许云，直接站起身来，“既然素导对我意见这么大，还是别勉强自己了，比我优秀的演员很多，麻烦另请高明。”

素荣冷笑一声：“看来还有点自知之明，我劝你还是认真考虑考虑，过了这个村你求爹告奶都没用！”

“年轻人，不要觉得自己有点知名度就不知天高地厚，能参与进来已经是你的殊荣，还挑合同？感恩戴德吧！”

许云只觉得那股火快点燃她的脑浆了，真没想到军影还有这种人：“请注意您的言辞！”

要不是顾忌着素荣的身份，她早就火力全开了。

“我自认为还是懂点你们的套路的，卖艺的戏子么，”素荣打断她，直起上身：“不就是欲情故纵想多拿点钱？我很遗憾的告诉你们，在我这，你！就只值这个价，多一个子都没有！”

素荣伸出手指向顾萧南，毫不掩饰自己的恶意。

王湛皱眉：“老师，过分了。”

“哈，”顾萧南轻笑一声，她讨厌这种仗着权力假借工作之名，实际上就为了把她叫出来发泄那不知从何而来的恶意的人。

“您未免也太高傲了些，”她维持着最后的风度，直视素荣：“首先，作为一个演员，我绝对无法接受这种可笑而荒唐的指责。”

“其次，我尊敬爱戴且感激人民军人，可这并不代表我的职业乃至我的人格就比其廉价。如果您从一开始就瞧不起这份职业，那我认为我们没有合作的必要。”

素荣嘲讽道：“你有什么人格？路上的狗都比你有人性！”

顾萧南讨厌素荣没由来的偏见与敌视，更讨厌素荣高高在上的姿态。

打从一开始，素荣就在传递一个观念——这个角色是军影施舍给你的，你该感恩戴德不求回报的跪舔我们。

你是污点，你是罪恶。

素荣是部队的人没错，与有荣焉是没错，但他不该把这份功劳算到自己头上，仗着身份打压看不惯的人。

素荣越说越起劲，简直就是要将这段时间挤压的火气全部发泄出来：“别以为买通了公安得个表彰就真当自己是英雄！你就是个败类！蛆虫！”

“霍老先生为国尽忠这么多年！就是因为你，就因为你的存在到最后连国旗都没盖上草草下葬！”

王湛恍然大悟，他终于知道素荣这么大恶意从何而来。

素荣年轻时曾在霍宗昌手底下呆过，霍老爷子对他颇为照顾。

但是这事确实是素荣的错，王湛大声打断：“素导！您说的太过了，霍驰是罪有应得，霍老爷子的包庇也是他的主观选择！”

“你闭嘴！”素荣早已没有理智：“霍驰再混也比她有价值！一个女人，天天靠出卖色相博取关注，简直不知廉耻！”

“李巍真是瞎了眼才会让她来演范恪！这种人早就应该封杀！”

“您知道霍驰到底都做了些什么吗，”一直没出声的顾萧南终于开口：“哦，我忘了您只是个后招进的导演而已。

光顾着享受与军人同等的荣耀，却从未了解过他们执行的任务到底有多残酷。”

这样的人每个单位都不少，他们脑子里对这份职业到底有什么责任一无所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