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夜色太黑，他看不到陶羡鱼脸上的表情，可触摸到她身上流出的血时，他的心骤然紧缩，随后如翻江倒海一般。

那种滋味太过强烈，却又难以名状。

陶羡鱼被他看得莫名紧张，她抿着唇，半晌才开口，“我当时没想那么多……”

的确没想那么多，看到那激光瞄准点落在他身上的时候，本能的冲了过去。

为什么要救他？她自己都不知道。

陶羡鱼此刻的眼神迷茫又无辜，似乎还带着一丝紧张，霍司捷看着她这边模样，有些无奈的叹一口气。

“还好，你没事。”

这话有些轻飘飘的，听起来是说给陶羡鱼的，又像是说给他自己的。

说完，他轻轻地在她脸上捏了一下，力道很轻，似乎是在跟自己证明，眼前这个女人是真实存在的，不是幻觉。

这样温柔的触碰，让陶羡鱼有些诧异，第一次，她对他的触碰没有排斥和紧张，甚至，还觉得很舒服。

听着他深沉的声音，陶羡鱼眨了眨眼睛，是啊，她没事，还活着，看来她的命还真是够硬的，两次都没死成。

回过神来，她似乎想起什么，问道：“要杀我们的，是什么人？”

确切来说，应该问要杀霍司捷的是什么人，陶羡鱼不觉得自己的身份能引来狙击手。

只是，她想不明白的是，自己这个还没进霍家门的未婚妻为什么也要被牵连进来？

她的话出口，霍司捷平和的脸上闪过一抹寒意，抓着的她的手不自觉的加重了力道。

“看时间应该差不多……”

这时候，门口传来顾北堂的声音，随着两人抬头，他的视线落在陶羡鱼的脸上，此刻，她的脸颊还被霍司捷捏着。

“畜生啊！她都伤成这个德行了，你还下得去手！”

顾北堂惊呼，上前一把将霍司捷的手拽了下来。

本来霍司捷捏着她的脸并没有用力，突然被扯开，倒是让陶羡鱼疼了一下，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霍司捷瞧见她皱眉，转过身朝顾北堂咬着牙瞪一眼，“顾北堂，你是不是想死！”

顾北堂朝霍司捷翻了翻眼皮，不理会他，而是转向陶羡鱼，问道：“感觉怎么样？有没有胸闷喘不上气来的感觉？”

陶羡鱼想了想，摇摇头。

顾北堂视线落在她脸上，凝神片刻，又问，“昨晚那种场景之下，你有没有想起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