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从学院回到家，妈妈显然已经知道了《胡桃夹子》即将巡演的消息，心情十分愉悦的正在为也才刚到家的爸爸准备晚餐。

“哈娜，过来，和爸爸一起吃点东西吧，看看，都瘦成什么样子了。”妈妈一脸不赞同地看了眼孩子她爸，不过也没说什么，反而还是给尹哈娜盛了三分之一碗的藜麦饭。

长期养成晚上不进食习惯的尹哈娜，并没有什么胃口。不过因为她今晚已经下定决心好好和父母聊聊，还是坐在餐桌上，一边等着爸爸用完餐，一边在心里组织着语言。

“爸妈，我想等这次公演结束，就停掉芭蕾培训，好好上补习班。”尹哈娜越说越没有自信，声音也越来越低。末了，又看了一眼爸爸，为了增加底气的补充了一句。

“之前，爸爸不是也这么建议的吗？”

妈妈还在厨房收拾餐具，并没有开腔。反倒爸爸十分民主地说，“也行，那就周一到周五晚上去学院练习芭蕾，周末去上补习班吧。”

尹哈娜纠结了一下，这显然和自己原本的意思大相径庭。还是勇敢地反驳了一句。

“爸爸，我不想再跳芭蕾舞了。好好学习，毕竟我都已经念高中了。”

厨房的水声停了下来，“不可能，我不同意。”妈妈的声音从厨房穿出来。

尹哈娜立刻红了眼眶，为了掩饰喉咙里的哭腔，她并没有马上回复妈妈的话语。

反倒坐在对面的爸爸，一脸温和的询问。“哈娜，如果准备放弃芭蕾舞，你想过未来做什么了吗？”

尹哈娜下意识地摇了摇头，又觉得这样的表现似乎有点立场不坚定，自己明明早早就下定了决心，又补充了一句。

“虽然我不知道自己未来要做什么，但是我明白我现在真的对芭蕾舞不感兴趣了。”

爸爸依旧温和地劝戒着，“哈娜，你也不小了，不要耍小孩子脾气了。你都跳了这么多年芭蕾舞，怎么能在这个紧要关头说放弃呢。如果你关于未来，已经有了任何其他想法，爸爸也就同意你不跳芭蕾舞了。可是，你现在也还是很迷茫，所以为什么不继续跳舞呢。再说，你小时候不是也说过，要成为像妈妈那样的舞蹈家吗？”

“那是很小很小的时候说的了，哪个小孩没说过长大以后要当科学家，而这个世界上又有多少孩子最终成为了科学家呢……”

妈妈这时候摘下洗碗戴的塑胶手套，走了过来，语气十分不好地打断了尹哈娜的辩解。

“你说你真的有天赋在学习上，我早就让你放弃芭蕾舞了。可是，你看看你上次测验的成绩，才考了什么等级啊。每次家长聚会，我都不好意思插话。这个时候你反而又给我们说，你要好好学习了。”

母亲的话瞬间扯开了，长期以来，尹哈娜内心的遮羞布。她瞬间感到难堪极了，眼泪立刻就控制不住了，大滴大滴地流了下来。

“妈，我也知道我学习没有天赋，所以我才说我要去上补习班啊，说不定学习方面，我还能勤能补拙呢。但是你们都知道我跳芭蕾舞更没有天赋，我已经跳了十一年芭蕾，这次本来以为自己好不容易有机会跳首席，却没想到，反而被别人家13岁的小女孩轻轻松松的超越了。”

“尹哈娜，你是在怨你的父母不如别人吗？难道你真以为你是靠自己才能，争取到的独舞机会吗？有些话我本来不想说的，但你今天既然提出来了，我就原原本本告诉你，如果没有我，你真以为舞团那边会好端端放弃一个独舞机不要吗？”

尹哈娜从来没有想过自己solo的机会是这么得来的，最后一点自尊现在也被摔得破碎，开始口不择言起来。

“但是，妈妈，你要要知道，跳芭蕾舞，成为芭蕾舞演员从来都不是我的梦想，是你的梦想，请你不要因为出了车祸再也不能跳舞，就将梦想强加在我的身上……”

妈妈的脸色瞬间苍白起来，尹哈娜隐隐有点后悔说出心里话，毕竟那场车祸早早成了这个家永远不能提及的往事。

但当看到妈妈哑口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