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太清楚，那天走之后好像就没回来过，也可能在我睡觉的时候回来又走了？”我摇了摇头，“宋阿姨倒是见怪不怪，跟我说他就是这么忙，有时候连个招呼都来不及打。”

沈慕容的离开就和他的出现一样突然。有时候我会感觉我是做了一个过于逼真的梦。他确实也像是只应该在梦里出现的人。我看过他饰演过的那么多角色，却不敢说有多么了解他。即使我们在一起相处了一天两夜，我也无法笼统地说出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天台上他呼出的烟雾是真的，化妆间他眉宇间的自嘲是真的，醉酒后他水漾无辜的眼神也是真的。当然更多的还是他周身散发出的光芒，但这光芒既成就了他，也掩盖了他。

他像个谜一样。

“不要太喜欢他了。”贺涵突然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

“什么？”我没有听懂。

她转过来，很好地掩饰住了刚刚的情绪。

“没什么。”她有些疲惫地笑道。

正如贺涵所说，这周以来，燕平的柳絮明显多了不少，豆豆好几次被呛到——他对头一次见到的新鲜事物总会展现出莫大的好奇心，小区里进进出出的人们也逐渐戴上了口罩，以防过敏。即使如此，每当我望向漫天纷纷扬扬的白色，心里还是会想起一句挺美的比喻。

未若柳絮因风起。

柳絮像是冬雪最后的延续，出现在逐渐燥热起来的春末。太阳一天比一天起的早，因着精力格外旺盛的豆豆在每个白天都十分活泼好动，拖着我一起上蹿下跳，导致一到晚上一人一狗就睁不开眼皮，我居然也就这么慢慢调整过了作息，开始早睡早起，甚至还开始跟宋阿姨计划起了晨跑。

不得不承认，情绪和身体是互相影响的。以往我只知道情绪会影响身体，极端的情绪甚至会让人生病；而经过这段时间的规律作息，充足饮食，加上每日被迫产生的运动量，我后知后觉的意识到，一个健康的体魄，是会让人的情绪也跟着正向起来的。

虽然消失的灵感依旧没有回归的迹象，但起码，我的心情好了许多。

我似乎在慢慢地好起来。

上个冬天实在是过于漫长——而现在，我应该彻底跨过它了吧。

我看着窗外漆黑的天空。

远处隐隐传来闷雷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