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凌寒淡淡低笑，面对沈一暻的质问，他却显得平静非凡，“原来沈公子也知道这部戏的重要性，但只可惜，我司的影视部不养闲人。”

“不是，江总，你……”

沈一暻想追过去，却被林毫一下拦住，他露出一副颇为无奈的神情对男人道：“沈先生，你还是别追了，我们总裁下达的命令，向来是不可能撤回的。”

“不是，他是不是故意来找我茬的啊，以前不来，一来就要把我从剧组解雇！我又不认识他，他为什么针对我？”

沈一暻觉得有点莫名其妙，但自己又理亏，这段时间，他的确为了乔子衿离婚的事情很懒散。

“好了，江总不会做无意义的决定，沈先生，你也先自己在家反省一段时间，等江总的通知好吗？”林毫微微叹了口气，抬手在男人的肩膀上拍了拍，然后转身走出了片场。

沈一暻面色阴郁站在原地，低头摸了下鼻子，回头看去，身后的导演和副导演都用一种小心又同情的目光看着他。

“看什么？小爷走了，你们现在满意了？！”沈一暻心情极差地骂了一句，铁青着脸，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开。

……

林毫从片场跑出来，跟上男人长腿迈出的步伐，他跑到男人面前，提前将宾利车门打开，送男人上车，自己才坐上驾驶座。

不知是榕城天冷，还是男人气压低的缘故，林毫一上车便觉得浑身冰凉，忍不住将车内空调开高了一些。

“江总啊，您刚才在片场的火是不是发得有点大啦？”林毫一边假装不在意地调节空调的温度，一边试探性地问道。

江凌寒正握着手机，低眸认真阅读着财经新闻，听到他的话后，面无表情的眸角淡淡一抬，薄唇徐徐吐出一个字：“大？”

他这个单字，林毫却听出男人许多情绪，立刻直了直后背，小心地道：“我的意思是……您平时的样子不大一样，是那位沈先生惹到您了吗？”

看样子，沈一暻的确是某处惹到了江总，但并没那么严重，否则，江总应该直接将他封杀掉，留给沈先生一丝回旋的余地，江总又是什么企图呢？

“你最近管得很宽？”江凌寒微张了张薄唇，淡如远山的浓眉一下蹙了起来，将手机收入口袋里。

林毫开着车的手一抖，立刻闭了嘴。

江总从昨晚开始，情绪就一直不大好，难道是昨晚在乔小姐那儿受气了？

林毫顿了顿，让气氛平缓些许后，才开口道：“江总，刚才我手机得到消息，说乔小姐今天上午，三小时前被辰星集团解雇了。”

他的话似乎提起了男人的兴趣，他眉眼微微抬着，寒眸内沉淀着凉意：“唐蝶陆沉终于下手了？”

“是啊。”林毫微微一笑，这可是好事儿，乔小姐没了收入来源，就会不得不来投靠圣曜，这不就是江总所希望的吗？

“听说，陆沉还当着一众员工的面，把乔小姐的东西都扔出了公司，还把她跟家人的照片烧了！”林毫事无巨细地对男人汇报道。

江凌寒淡淡听着，削薄脸庞划过一缕意外：“照片？”

林毫“嗯”了声，点点头：“据说那是乔小姐跟家里人唯一的照片，乔小姐可伤心了，在公司楼下哭了好久呢。”

男人的神情微变了些许，他眼前不自觉地浮现出那女人哭泣的模样，鼻尖跟眼眶一样红红的，仿佛水做的清眸内能一下涌出许多眼泪，啪嗒啪嗒地往下掉。

“回公司吧。”

江凌寒长指微抖，关上手机放入兜中，一时间心神被搅得乱七八糟，看新闻的心思也没有了。

——

乔子衿跪在地上哭到嗓子干哑失去力气，才慢慢地从地上爬起来，将照片的碎片数清楚一共16片，小心地放入包包夹层里，再将纸箱子抱起来，步伐缓慢而艰难地往公司外走。

她站在路边，身上白色衬衣有些脏了，头发也是凌乱的，随风飘着遮住了半张脸颊，她那双原本清澈分明的杏眸，此刻却迷失了焦距，迷离而空洞地看着车来车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