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实在瞒不住，在男人的逼视下，乖乖回答：“江连清。”

话一说出口，江凌寒面无表情的脸闪过丝意外，瞬即逝过，落成眼底冷蔑的淡笑。

纸条被他伸手拿走，三两下撕成碎片扔进垃圾桶，男人抬手关了厨房灯往外走：“不该管的事，你不用管，睡觉。”

“我今天看到江连清，他的状态真的很不对，眼睛里一点光都没有，表情都是僵硬的。”乔子衿眉头皱了皱，追到男人身后，“甚至上厕所都有人监视他，这纸条是他偷偷塞给我的。”

虽然她并不觉得自己的话语对江凌寒有影响力，毕竟，江家带给他的伤痛，也有一部分来自于夺走他地位的江连清。

江凌寒拳头默不作声拧了下，宽阔的脊背被灯光勾刻出一道诡谲的阴影，他微转过头，线条冷毅的侧颜正对着她，薄唇扯出一抹恣意冷笑：“江苏秦是要训练他为江家的继承人，这不就是他跟倪枝多年的梦想么？”

“可是……江凌寒那方式真的很扭曲，他会求我，很有可能他妻子和孩子遇到了生命危险。”

乔子衿想，多半是江苏秦为让江连清乖乖接受训练，所以拿他妻子和孩子的生命要挟。凭着江苏秦那狠绝的手段，难想会对那对母女做出什么。

“你同情他？”

男人一记冰冷的视线横空落下，比灯光还要炽烈刺眼，一下钉在她心头上。

那眼神在烧火，似她下一秒若是点头，这火就会蔓延到她身上。

乔子衿咬唇低头：“他求助我，我觉得应该做点什么。”

她直到现在，脑海里挥之不去的还是他颤抖伸纸条的手指，和那双空洞如死灰的眼睛，难想象他究竟经历了怎样噩梦的生活。乔子衿知道自己是他唯一的救命稻草。

江凌寒冷笑瞥她一眼，毫不留情地讽刺，“他既然要了江家的荣华富贵，这些就是他该承受的。想妻妾成群还想坐拥家产，黄粱美梦也该醒醒了。”

乔子衿抬头望他那冰凉眼神，丝毫没有同情和动摇，坚如磐石。

虽然心里早有预测，情绪还是低落些许，“我知道你不会帮他，所以也没打算告诉你。”

少了江凌寒的援助，只身与江苏秦作对，只怕自己会死无全尸。

江凌寒听出她话里的意味，讥讽地瞪她，“你想当圣母普度众生，也不看看自己有没有能力。”

顿了顿，他冷声补充，“别忘了你在AW，和江氏有着良好的合作关系，你要跟江苏秦作对，他一气之下毁了跟AW的合作，你赔不起。”

乔子衿被冷不丁浇了盆凉水，她心里何尝不明白这些，才入职AW，还没稳定下工作，这时是最不能得罪江氏的时候。

“我赔不起也不能看着活生生一对母女被江苏秦折磨，”

若这事她不知晓也就罢了，可她就是这种性格，若知道了，真的没办法坐视不理，“总之，我自己会想办法的。”

江凌寒看着她倔强的脸，心头莫名掠过阵烦躁。

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这蠢女人是觉得江苏秦是个简单角色，她使点小伎俩就能帮到江连清？

只怕还没等她出手，江苏秦就已神不知鬼不觉把她捏成粉碎，一点痕迹不留。

她这股又倔又不知好歹的性格，到底谁惯出来的臭毛病？

他脸部轮廓冷冽，盯着女人的发梢，冷声叫住她。

乔子衿以为是他回心转意了，停下脚步。

“是不是谁只要求你一两句，你都能豁出性命去帮他？”他问出这话时，声音沙哑，眸底夹杂着一丝妥协的黯然。

就连江连清这个陌生人，她都能这样去帮他。

陆沉也是如此，曾经那么痛彻心扉地离婚后，那男人回头软言几句，乔子衿就能冰释前嫌跟他再次来往，甚至还一同去加拿大。

她心肠对别人都那么软，怎么偏偏对他这么硬，这么倔，什么话都听不进去。

甚至他想触碰她，想亲近她，她都躲得远远的。

乔子衿回头对上他那复杂的眼神，看不懂情绪为何意，还没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