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他与蒋凝在一起时，顾如焰从旁观的角度看，与其说是感情，不如说是种不平等的给予。

江凌寒给的太多，可蒋凝的回馈寥寥无几。

用更直白的话来说，蒋凝只是在享受江凌寒给予的专宠，而并非真的爱他。

顾如焰淡淡弯唇一笑，手下拍拍肩膀提醒他：“顾局，还要接江总跟我们一起去吗？”

顾如焰这才想起还有正事在身，抬手正了正头上警帽，低声对他说：“不用了，走吧。”

乔子衿被他抱着很久，保持着同一个姿势，手臂都酸了。

她无奈地拍拍男人的肩膀，喊他的名字。

江凌寒终于肯松开她，睁开望着她的眼眶覆着一层深红。

他那脆弱又不堪一击的眼神，让乔子衿莫名心疼。认识那么久，她从没见他露出这样的表情过。

这让她不禁开始想，他是不是在哪里受了委屈，难道又跟他爸爸江苏秦吵架了？

又或者……是蒋凝出了什么事？

她心底潜意识不愿这样想，但想起先前蒋凝打的那通电话，她不排除这种可能。

江凌寒松开了她，手掌还是握着她的手，一定要身体与她有所接触，才能安心。

他问她：“你的手机在哪？”

“手机放在楼上，没电了，这里也没信号。”乔子衿回答。

她眨了眨眼睛，心想莫非江凌寒是因为打不到她的电话，而着急才赶来的吗？

江凌寒眼底暮色沉沉，隐忍着情绪又问：“你没坐进那辆巴士？”

“什么巴士？”

“那辆坠崖的巴士。”

“没有啊，我坐的是下一班。”

乔子衿一下笑出来，眼神清澈明朗，打趣，“江凌寒，你该不会是担心我坠崖死掉，才赶过来的吧。”

她本开着玩笑的一句话，男人却笑不出来，郑重其事地看着她的眼睛，认真地点着头说：“是。”

乔子衿笑意在嘴角凝了凝。

心脏微动，他那眼神温热滚烫，炙热地灼烧在她的脸上。

他无比认真地望着她的眼睛，十指紧紧地交错，

“我听到巴士坠崖的消息，发了疯一样地开车来找你，我飙车飙到140的时速，好几次差点相撞，但我的心里竟然没有半点害怕。”

江凌寒将她的手掌，轻轻放在自己冰凉的胸口处。

那里贴着他的心跳，他全身上下最脆弱的地方。

乔子衿瘦白的手微微发着抖，她能感觉到，他那里跳得好快好快。

乔子衿抬头猝不及防撞进他满满的黑眸，仿佛要将他所有的情绪都输送到乔子衿的眼里。

他的话很隐晦，似乎意有所指，又似乎只是在告诉她，他的心情。

“因为我……”

男人抿着淡薄的唇，低眸在斟酌字句，然后用轻柔的声音，将自己的心事慢慢地诉说给她听，

“更害怕你死，怕你消失在我的生命里，怕余生的下半辈子再也见不到你。”

“咚咚”

“咚咚”

乔子矜的瞳孔慢慢放大，一轮清澈的光束绽放在眼瞳之中。

这，是她的心跳吗？

竟然……跳动得这样快，快得几乎都要赶上他心脏的频率。

她低头，深深咽了几下喉咙，狠狠闭上眼睛再睁开，确认这一切并不是在梦境。

江凌寒……

是在对她表白吗？

这算表白吗？

可是，他明明连一句喜欢都没有说。

乔子衿亮亮地望着他的眼睛。

她知道自己在等什么，江凌寒也知道她在等什么。

可是，他最后那句话已经到了嘴边，却忽然又生了退缩的念头。

千丝万缕的顾忌，缠着盘着萦绕上心头。

说出口……

然后呢？

他有顾虑了，他不再像初恋时那样的一往无前。他是个30岁的成熟男人，对爱情，对一切，都有了更成熟的顾虑。

和她在一起，暂且不论是否合适，只是这份感情又能维持多久？

他那话最终还是没说出口。

乔子衿注视着男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