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险并存，成功与失败各占一半几率。

小小的床板承载着的，是两个女孩梦想的重量。

在根本不知道能不能站上舞台的那时，她们默契地谁也没有把玩笑话当真，只是保留了那份对遥远未来的一点点渴望和憧憬，把它当作用以照明渺茫前路的微光。

韩国的冬天真漫长。

“美岐……你说，如果海南下雪，会是什么样子？”

某天训练的间隙，吴宣仪忽然问到。

孟美岐盘腿背靠着练习室已经雾气一片的镜子坐在木地板上，后脑微微靠在冰凉的镜面，嘴唇微张，似乎是在思考。

“一定很美吧……我想。”

吴宣仪没说话，只是凝视着窗外半边天都被染成金色黄色与红色混合后不知名的景致。

“但是……宣仪的家……不要下雪才好呢。”顿了片刻，孟美岐又喃喃到，声音之轻，就连吴宣仪也没听见。

不要下雪，永远不要有冬天。

···

飞机落地的时候，窗外飘起了雪。

戴好墨镜口罩出了机舱，刚刚关掉飞行模式的手机震动个没完没了。

孟美岐把手机紧紧握在手心。

她很想立刻给那个人打个电话，问问她那边有没有下雪，问问她有没有穿够衣服，问问她有没有胃疼。

但周围聚集着成片的闪光灯，镜头前她根本无从下手。

孟美岐是个矛盾的人，她享受舞台，但她有时又痛恨这样一举一动都被曝光摊开在所有人面前的生活状态。

她希望在自己可控的范围内，吴宣仪任何时候都摆在第一位。

像普通人那样，飞机到达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告诉自己最重要的人，我落地了。

偏偏她又不喜欢只是以微信传递冷冰冰的文字，吴宣仪也是。

也许是六年互相交缠着的生活轨迹让她们潜移默化中活出了彼此的影子，也一同坚信着话语要更温暖得多。

只是在被无数眼睛盯着的场合下，互诉衷肠也成了遥不可及的奢侈。

吴宣仪刚下戏回到保姆车里，山里气温本就偏低，她已经被冻得面色苍白。从助理手中接过提早泡好的热牛奶，她一口气喝掉小半杯，手机就响了。

看到来电人的名字，吴宣仪原本耷拉着的嘴角很快咧到耳根。

“美岐，你终于来电话了……”脸上虽然挂着笑，一开口却又立刻拖长了尾音，有点嗔怪却更多是在撒娇的语气。

“我才刚下飞机不久嘛……”孟美岐干净的嗓音从听筒里传来，舒服又纯粹，听得吴宣仪的耳朵也暖融融的。

放下牛奶，吴宣仪朝车窗玻璃哈了一口热气，听孟美岐在电话那头轻轻地说，宣仪，北京下雪了。

“下雪了吗……”吴宣仪随意地在玻璃上划着，凉意透过指尖传来。

“嗯……你那边呢，天气怎么样？”

吴宣仪微微抬了眼去看，窗外不知何时也飘起了小雪，朦朦胧胧的一片，直到远处看不清楚的山头。

“我这里也下雪了哎……”吴宣仪停下了手指的动作，把脸凑近了玻璃，去看飘在窗户上小小的六边形。

冬末傍晚灰白的天际线，隐约地还残留着一丝淡淡的天光。

···

拍摄间隙，吴宣仪从助理手里拿过旺仔牛奶糖，撕开红色的塑料包装袋将乳白色的糖放进嘴里。

浓郁的奶香在舌尖舞蹈，骚扰了她胃部足足半小时的不适感终于被驱散些许，有些疲乏地虚扶着座椅靠背，助理把手机又递了过来：

“美岐刚刚来过电话，我说你在工作。”

吴宣仪接过手机，思考了一下大概下一条戏还有多少时间，而后将椅子微微朝后拉了拉，坐了下来。

对面似乎一直在等着这通电话，忙音才响了不到两声便急不可耐地接起，孟美岐干净的嗓音便带着温热的气息扑面而来。

“宣仪，你下戏啦？”

清澈而纯粹的声音，吴宣仪的眉眼也跟着一道弯成月牙，好像刚刚拍完打戏筋骨都快散架的疲劳只是短暂的幻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