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鸣抹着餐桌的动作渐渐缓慢，眉心拱起，目光定在了窗外的一角。

杂草，步道，围篱，似在非在的轻微抖动。

“好啦，搞定~”杨钰抹干一处案板上的水迹，看向张铭，“那边呢？”

“应该——”张铭把定在窗外的目光收回，餐桌，地板已经搞定，厨房这边杨钰也处理得无可挑剔，“搞定了，一尘不染。”

“那行……对了，你那边有没有白纸或者草稿纸之类的？我准备报下半年‘CATTI’的三级口译。”

杨钰站在通往楼梯的走廊，回头问道。

“我房里，进门右手边的箱子，靠里那摞东西，你去翻吧……”张鸣余光留在窗外，“考试几月份，急不急，有什么我能帮忙的吗？”

“11月，我其实上学期已经准备得差不多了，这两天就是听听录音，找找感觉之类的，拿着手机自己来就行，就不叫你帮忙啦~晚上见，屎壳郎同学~”

杨钰走进走廊的深处，很快消失在上楼的拐角。

“晚上见……”

目送她消失在阴影之中，张铭的目光回到了之前注视的方向，阳光照在前院，一切都闪闪发光，安静得让人喘不过气，

【怎么回事，我幻觉了吗？】

他等了一会，确定没有什么动静之后，才慢吞吞走上了楼梯。

到房间的时候杨钰已经拿着想要的东西离开，床上一张纸条工工整整地写着，

“谢谢。”

笔迹很轻松，跟之前的状态完全不同，张铭轻笑之后把东西收到了抽屉。

打开电脑，上网，从一个医闹的血泪控诉贴当中找来一张武昌医院的化验单照片，按照其他医院HIV的化验单项目，简单的“处理”。

按照网上的教程，把仿宋的字体大小通过“缩放”工具调整到满意的尺寸，张铭保存文件，转到自己的U盘。

剩下的就是打印了，这栋房子里面就有打印机，就在三楼的主书房里，张铭所在儿童房的对面。

进走廊的时候张铭下意识看了一眼楼梯，他知道杨钰肯定已经回到自己房间了，而且就算是她看到自己拿着一个U盘在走廊里也没有什么，但张铭总有一种做贼心虚的感觉，他为自己与她之间的每一分隐瞒而有十二分罪恶感。

主书房里大部分的家具跟其他地方一样蒙着防尘的灰布，张铭现在看到这些灰布的时候总是心存感激，满屋子的白色轮廓在夜里实在是不太友好。

揭开一张，一肘来宽，两巴掌多一点高的白色四方小盒，正面靠右的一侧有一排银色的圆体小字“cannon”。

他从机器的背后解开被包胶铁丝缠紧的电线，接到插座上，盒子上面指示灯立刻亮了起来。

张铭去网上查过，这个型号属于佳能LPB系列的商务款激光打印机，应该是比较耐放的类型，很有可能还能用。

一列大部分是绿色的指示灯，证明了他的猜测。张铭把手伸进机器下侧的凹陷一扣，空空如也的纸盒立刻弹出来，他放进去几张自己带过来的白纸，把纸盒还原，原本唯一的红点也立刻消去。

【我记得这个东西是可以直接插U盘的来着……】

他抱着机器检查了一阵，很快在机器的最顶上发现了一个可以抬起来的黑色拨卡，下面就是USB。

界面是全中文的，操作也很直白，虽然字有点小，但张铭很快就成功地开始了打印。

开始键咔哒按下，整个机器立刻发出一阵刷刷的响声，把张铭吓了一大跳，他立刻看向门口——毫无动静。

忐忑的几秒钟过去，一张温热的白纸上便有模有样地出现了“武汉市武昌医院，检验结果报告单……”的字样。

而就在他心情渐渐稳定的时候，房门外突然传来了咚咚的敲门声，

“屎壳郎，我想借你的电脑用一下，下点东西。”

张咪看一眼房门，看一眼身后的打印机。

“化验单”对折塞到机器底下，

“你拿去用呗，我在隔壁打点东西。”

“隔壁有打印机？”

伴随着这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