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哼哼唧唧地捶着她直不起来的腰。

莲藕随口敷衍道：“再过一个月，我看荷花就要开败了，心里高兴。”

“有什么可高兴的，荷花开败了，还有菊花，菊花不行了还有梅花，总是有花要让咱们这群人伺候的。”露珠在旁边接口道：“夏天还好些，热就出点汗，可到了冬天那真是难挨，手上起冻疮，脚上也都是，浑身就没哪块是好的。”

旧屋子里，一群没地位的小宫女叽叽喳喳地说起了劳作的艰辛，还越说越带劲。最后不知是谁先带头叹了口气，说生活永无出头之日，这辈子大概都要交代到这里了。这话说到了她们心坎里，一时间人人都泪眼汪汪自怨自艾起来。

可这却浇不灭莲藕心中的希望之火，她冷眼掂量着这些只会叫苦的小女孩，心里没有一点怜惜。她总觉得这些哭唧唧的人不值得同情，还有就是，她和这帮人再也不会有什么交情了。她们就像是用旧了的手帕、穿破了的鞋子，总之都是些没有用却只会抱怨的玩意儿。

莲藕安心地睡了一夜，早上起来后心情就更好了。她罕见地打扮起了自己，先是早早地去水井旁打了盆水，仔仔细细地洗了面漱了口，又去捡了条趁手的柳枝，将指甲缝中淤着的黑泥挑了出来。再对着屋里模糊不清的铜镜照了又照，总算是把头发盘好了。

“莲藕，宋嬷嬷叫你呢！”

“知道了，这就来。”莲藕知道这是刘宝林那边的人来接她了。她喜上眉梢地出了屋子，直往宋嬷嬷那边去。“给嬷嬷请安。”莲藕顺眉顺眼地行了个礼，又对着嬷嬷身边的陌生宫女笑了笑。

宋嬷嬷陪着笑脸和那位穿着体面的宫女寒暄着，“这就是莲藕，平时手脚勤快人又实诚的。”说完又招呼莲藕给这位宫女请安，“这是含翠阁刘宝林身边的大宫女，你这小娃儿运气倒好，从今日起你便被调到宝林身边伺候去了，你以后可要好好服侍主子啊。”

莲藕努力装出规矩的样子，又对那位宫女道了万福，“给姐姐请安，姐姐万福。”

“我叫莲玉，以后我们就要在一处生活了。”莲玉对莲藕笑了笑，让她去收拾东西，待莲藕拿好了包袱，便领着她走出了这个破败的院子。

莲藕没有和谁道别，挎着轻飘飘的包袱，头也没回地离开了这里。

莲藕跟在莲玉的身后，默默打量着人家身上的衣裙、头上插着的银钗，还有走起路来和她不一样的派头。莲藕觉得新奇极了，她既巴望着能成为像莲玉一样的人，又希望以后比人家有出息。

不过，眼下最要紧的还是站稳脚跟的问题。她初来乍到的，新去的总要受些老人们的气。莲藕下定了决心，在含翠阁里要谨言慎行，努力讨主子和大宫女的欢心。她要更好更体面地活下去，有一个文绉绉的像玉竹莲玉那样大气上档次的名字，头上也要有个银钗，再也不要做那恼人的苦力活，指甲缝也要干干净净的，一丝泥土都不能有。

莲玉在路上简要地说了一下含翠阁的情况，“宝林是最好心不过的了，对咱们这些宫女也是很宽和的。宝林身边统共就几个人，我、莲珠还有一个叫连喜的小太监，平时的活儿也不多，咱们院子的事情也少，是个安心过日子的好地方。”

莲藕竖着耳朵听着莲玉说的话，一边点头表示受教了，一边又在心里细细地分析着：“小豆子说的没错，这刘宝林确实是个冷灶，连打赏太监的银钱都不太富裕，身边也不过三四个人。可不管怎么说，也总算是个高枝，比粗使院强上许多，我也该知足了。”

莲玉路上遇到了熟人，和人家打了声招呼方才又领着莲藕向更清静处走去。“含翠阁里还住着一位王采女，她身边有两个宫女，一个叫桃儿一个杏儿，也都是极温和的人。”

这边她从来都没有到过，莲藕一路观察着周遭，来往的宫人很少，宫道两旁的草木也不是那么的丰茂，不过亭台楼阁倒是多了许多，也精巧了不少。

“莲玉姐姐，你回来了！”一个十多岁的小太监老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