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什么？”天后本来正在给灰珏检查伤势，听她这么吞吞吐吐的，不由得美眸一横。

“也没什么，就是觉得灰珏公子既然是您的义子，却只有这么低的修为，连只麻雀都打不过，说出去不是贻笑大方了吗？”

焱襄笑得温和亲切，顿了顿，又道，“再则，灰珏公子对您这般恭敬孝顺，该是时时都守在您身边侍奉才是，在梧桐山倒罢了，若是去了外面，不巧遇上个什么不测，岂不是都没法护着您，反倒还要您护着他了？”

“这事想想也不太妥当，灰珏公子又爱玩闹，不然也不会趁着您午休跑到前厅找我了……”

天后脸色一变，灰珏似是也意识到了什么，神色惊慌了起来。

只有焱襄还端着温和的笑意，神色还恰到好处地添上了一丝担忧。

“灰珏公子还是好好修炼，精进一下修为吧，不然有一日真出了事，岂不是惹得周围人白白担心？”

天后的脸彻底黑了下来，柳眉一竖，波光流转的美眸乜了灰珏一眼。

面对着天后的暗藏愠怒的眼神，焱襄波澜不惊的微笑，灰珏满面惊惶，身子也一点一点地僵硬了起来。

…………

焱襄吃完晚饭离开前厅的时候，天后的脸色依旧黑得宛若外面全暗的天穹。

“仙子别送了吧，还是进去里头看顾一些的好，天后这气怕是没那么容易消。”

妙琼回头看了看屋内，又看了看焱襄，犹豫道：“殿下您说……天后娘娘她对灰珏，到底是个什么念头啊？”

“不管是什么念头，都与我无关了。”

妙琼一惊：“可是殿下，天后娘娘可是您……”

“天界并无天帝天后和离的先例。”焱襄打断了她，淡淡看了她一眼，嘴角居然还带着点笑容。

“天后可能忘了这个，但天帝和霏羽不会忘，你在旁边瞅准机会便提点一句吧，总不能……被人牵着鼻子走啊。”

这话里肃杀的寒意听得妙琼脊背一寒，正想再说句什么，焱襄却已经甩开她走远了。

妙琼看着焱襄离去的背影，神情变幻莫测，终究还是只怜惜地叹了口气，转身进了屋。

而焱襄独自一人快步行进在夜色之中，心里居然满是诡异的畅快。

她一辈子光明磊落，自诩正人君子，不管什么恶趣味的情绪和念头，只要出现了一丝丝的苗头，都会被她强行压灭，她原以为自己永远都不会体验到这种卑鄙的，阴谋得逞的，复仇般的快感。

没想到如今狼狈不堪，反倒没了包袱，当了一回阴险小人，看他们不好过，自己也会这么开心。

难怪这世上好人难做，坏人当道，她如今竟然也沦落至此了，还真是造化弄人。

她一路走得飞快，等走到自己房间门口，才微微放缓了脚步，感受到了一丝夜风中的凉意。

如今住在山上，不管白天如何，夜里总是冷的，她被这渗人的寒风吹得一抖，连忙一掀帘子进了屋。

刚刚踏进门，她就猛地发觉哪里不对，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就被一股力道压到了墙上，她往身后狠狠地捅了一肘，却被人抓住了手臂，连带着整个人都被翻了个身。

身子一转，她就对上了一双眼睛，如同暴风雨前的海面。

接着，风雨降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