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住哗啦啦地流下来。

张艺兴侧过头，电影里的光影反到她的脸上，静静流着泪的侧颜真挚柔美到不可思议。

他有些冲动想做点什么，她的手在扶手边，挨近他的手背，有温热的感觉。

他想做点什么，但直到电影的片尾再次唱起《countryroad》，他也什么都没有做。

影厅里的人陆陆续续走完，林至和张艺兴也起身。

北方的夜里黑的厉害，路上只有路灯和偶尔驰过的车灯，连之前开着的店都纷纷关闭。

林至鼻尖冻的通红，呵着白气上张艺兴的车。

“很感动很温馨吧？”林至问他。

张艺兴开车驶过几乎无人的街道，“第一次看这类动画电影，触动很大。”他闪了闪车灯让夜游的人，“我特别喜欢里面的一个场景，就圣司拉小提琴，阿雯唱歌那个地方。”

“我做音乐以来，就特别希望可以做歌给自己的恋人，她唱我弹。”

“哈~”林至手搭着窗框，“那做你女朋友还得考过声乐，还得应聘啊！”

“没那么多要求。”张艺兴眯起眼。

“那需要什么要求？”

张艺兴在等红灯的空挡看向她望着夜景出神的脸庞，想了想说，“碰到了就知道了。”

林至点点头，把风吹乱的头发拨开，又说到电影的话题，“我最喜欢后面的场景，圣司和阿雯去看日出，圣司说‘我早就决定，要这样载着你翻山越岭’。”

“……‘我也早就想好了，我不要变成你的包袱，要在背后支持你’。”张艺兴接过月岛雯的台词，“就像《致橡树》里的橡树与木棉：我们分担寒潮、风雷、霹雳；我们共享雾霭流岚、虹霓，互相扶持的爱情。”

林至有点惊讶他能背出那首诗的句子。

张艺兴歪头，“极限挑战念诗那一期我没有来，但都会看的。”他读懂林至的表情，解释说，“还有，明星也不是什么文化都没有的啊！”

“厉害！”林至咧嘴，“那首诗很好，但其实橡树与木棉，一个生长在艳阳的南方，一个生长在朔雪的北方，最理想化的爱情也是最悲惨的。”

她说着叹了一口气，觉得话题有点正经有点沉重，沉默了下来。

回到酒店，在林至进房前，张艺兴叫住她。

林至打开了门回头，“什么？”

张艺兴脸上已经没了笑容，濯濯的眼睛认真地看着她，“如果，”呼吸间还夹着夜气，“如果现实中你是月岛雯，你会喜欢什么样的天泽圣司？”

林至怔住，在最需要她动脑的时候，思维彻底僵住。

张艺兴安静了一会儿，“如果现实中有一个不是很像天泽圣司的人，你会喜欢吗？”

林至像看外星人一样看着他，一言不发，静静等着下文，却再也没有下文，于是她说：“他不需要像天泽圣司，他不需要像谁，他是他就可以了。”

说完她看到他眼中一闪而过的迟疑和惶惑，然后听到他说，“晚安。”

“晚安。”林至关上门，靠着冰冷的木板。

还是没到时候，走的越近，越难往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