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一瞬间吃出了这一顿饭的意图，两家其实都合伙着想要帮他们拿主意，想到这一层不禁惴惴不安起来，幸亏何之敖又接着拿国外的一些见闻巧妙地隐藏了话题。

一顿饭到尾声，林至反而高兴不起来，何妈妈说完刚刚的话也就晕乎乎地醉的差不多了，林至的这边蒋岸也好不到哪里去，于是清醒的人只得又拖又拽的把她们搀到车上。

临要走时，何之敖突然从驾驶座跳下来，到林至他们车前扶着窗框，忽然说：“说好要送你礼物的，现在可以的话……”说到一半停住了，只是静静地看着她，直到后面的出租车按喇叭，才长舒了一口气说，“算了，来日方长！”

何之敖表情郁郁地回到车上，有些气闷地砸了下方向盘，或许，还是不到时候！

第二天一大早，林至还在睡梦中，就被破门闯入的何洲洲吵醒，小姑娘迫不及待地将她拽了起来，劈头就跟她要礼物。

林至打了个长长的呵欠，懒洋洋地伸手打开床边的抽屉，还没将东西拿出来就引得何洲洲一阵鬼吼狼叫。

“张艺兴的典藏版专辑！！！”她抓着那镶嵌了金边的盒子，一把扑向林至，“姐姐你对我太好了！”

林至大脑仍在重启当中，只觉得被她嚷得耳鸣，将她从身上拉开，瓮声瓮气说：“小姑娘，里面还有呢？”她从抽屉里拿出一个相框递过去，意料之内的又是一阵惊叫声。

“我跟我们导演要的张艺兴的定妆照，网上还没有呢！”林至伸着懒腰解释。

何洲洲简直要喜极而泣了，眼泪汪汪地看着林至说：“姐姐，从此以后你就是我亲姐姐。”这个年纪的小孩正是疯狂追星的年纪，一张照片一个签名就可以哄得她们找不着北了。

林至嗤笑，“瞎说什么呢！”下床穿鞋去准备早饭。

照顾着林似鸿和何洲洲吃了早餐，照例看了两集林似鸿最喜欢的玩具总动员，时间差不多晌午了，看天仍旧大晴，林至推开窗子往外探，秋风呼啦啦地从她手里掠过，她转过头向他们笑说：“今天是个适合放风筝的好日子。”

三个人相携着走出大院的铁门，外面早已一派生机，秋日里仍旧葱郁的香樟树和黄灿灿的银杏树交织在一起，将马路两边点缀出鲜活的色彩。

他们打了车到老城区的旧大街找老黑爷的作坊，老黑爷是个近古稀的半盲老人，家里旧时代时是做烟花炮仗的，后来禁火禁止私营的不正规炮房，老黑爷和他被硫磺熏盲的眼睛转而做起造风筝木艺的手艺活。

林至在那硬朗的老人那里买了一只巨大的黑背燕子和拉线卷轴，还用找补的零钱买了不等价的木制口哨给林似鸿玩，然后在老黑爷的介绍下在旧大街一家开了百年的老店吃了正宗的石锅饭。

待正午阳光开始向西偏斜，踏着慢悠悠的步子来到林至的母校怀化第三中学时，各处已经聚集了几搓放风筝的小孩，他们来到地势颇高的塑胶田径场，顺利地将那只燕子放了起来。

这是林至小时候常放风筝的地方，从前的每一年秋季，山风吹过这座城市时，林似鸿都会带她来放风筝，那是她在怀化的那几年最熠熠生辉的记忆。

而此刻行动能力智力都渐次低下的林似鸿仍旧是放风筝的好手，林至和何洲洲才顺着风高举着把风筝送上天空，他便拉起玻璃线，一松一紧地让它飞的越来越高。

何洲洲高仰着头，边拍手边叫，边急着做总指挥，“啊这边这边，不行不行，那边会挂到树！”眼睛紧张地盯着上空，“啊啊风向变了！快快！”

林至歇了手，眯眼看着越跑越远的欢腾着的身影，恍惚好似回到了从前的日子，这么多年兜兜转转，不管经历了什么都又回到了最初的时光，好像什么都没变。

她坐上田径场的看台，掏出手机放大镜头将高空中那只越来越小的燕子拍了下来。

“你这会儿在干什么？”手机突然震动起来，屏幕跳出张艺兴的名字，林至直接将刚拍的图片发了过去。

“在放风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