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出阴云，散落在树梢林间，一地如霜。

张艺兴扶着额哈哈直笑，伸长的腿歇在地上，也看得出来十分狼狈。

“……你以为我是什么？”他笑了一阵问林至。

林至情绪沉淀下来，感觉有点羞耻，“……黑白无常啊，牛头马面，阴曹地府里的小鬼之类的。”

“唯物主义的世界，这你也信？”

林至擦了擦满是汗渍的脸，也露出白牙，厚脸皮说：“我毕竟区区一介弱女子……”

张艺兴起身，拿过她的登山包，“走吧弱女子，我来拎这十公斤的包！”他把两个包都挂在肩头，伸出手拉住她，“还走得动吗？”

林至站稳，双腿酥软，但没有心理压迫了，整个人都精神很多。

慢慢找回原来的路时，脚下已经是一级级砌好的石板，应该是客栈的老板修的，看样子离目的地不远了。

“待会儿要是客栈真关门了，我们怎么办？”越爬的高夜越深越寒冷，林至担忧地说着，打了个寒颤。

张艺兴换了肩膀背包，一只手向后握住她的手心，“你不是会撬锁吗？”

林至忍不住笑了一声，“大使，你学坏了！”

再爬了大概二十多分钟，果然见半山平缓的宽地上，一座带着矮矮柴扉院子的两层小客栈，镶嵌在山中。

他们走近柴门，用手电往里探，半大的院子，和乌兰布统住的民宿的格局类似，三面是房，正对的是客房，两边分别是牲畜的圈窝和放柴禾的木棚。

林至围着稍微转了转，在木头栅栏当中找到一个缺口，当先干净利落地爬了进去，然后看张艺兴比她还利索，不禁调侃着感叹，“这种事就是一回生二回熟。”

张艺兴落地，拍了拍手，“我要早些年认识你，估计这大使就做不成了！”他走过院心，去查看客房的门窗上的锁，接着问林至，“这个能开得了吗？”

林至捣鼓了一阵，喷着白色的夜气摇头说：“有点难，我只会最简单的有插销的那种，这是挂锁。”

“学艺不精啊！”张艺兴不禁笑了笑，上手去掰铁黑的门锁，施了半天劲儿，的确是有点难度。

试了几间客房，都一样的毫无办法，最终只得在堆木柴的棚子里歇息，好在张艺兴带了打火机，顺利地就在棚子的火坑里燃上了火堆。

久违的温暖的火光烤着脸，才觉得人类文明的伟大。林至抱着膝盖一根一根往火里添柴，下巴搁在膝上，失神地看着火苗哔哔啵啵地跳跃。

张艺兴搭了一个临时的木架子，一件一件烤潮湿的衣服，动作麻利熟稔。林至看了一会儿火，又开始看他，看着看着不禁感叹说：“贤淑啊！”

“你换个词。”

林至“扑哧”一笑，“小的时候，每到冬天下雪时，我奶奶都会在堂屋里燃一盆炭火，一边烤红芋头，一边给我讲故事，感觉就像现在这样。”

“可惜我们没有芋头。”张艺兴从包里掏出两个馕饼，搭在木棍上烤热，“你奶奶都给你讲什么故事？”

“灵异啊传奇啊……一些充满神秘色彩的古老传说，总之，这些好似成为了我写东西的灵感。”

“应该是灵性。”张艺兴看了她一眼，笑了笑，又问，“那些故事你还记得吗？”

“有一些模糊了，有一些印象深刻，有一些成为了上厕所的阴影，哈哈。”

张艺兴下颌线扯出柔和的线条，“我比较好奇成为阴影的那个故事。”他朝暗沉的院子中看了看，“夜还长呢。”

林至歪头笑，说：“那我就讲一讲。”她略微想了想，哄小孩似地问，“你不会怕吧？”

张艺兴笑了一声，“不会。”

“那好，就一个我奶奶跟我讲的她自己小时候的故事，真实性无法考据。”林至下巴搁在膝盖上，手挠额头，“从什么地方讲呢？”

“你知道土葬吧？”她先询问他，得到回答后才压低了声音娓娓地叙述，“我老家广西在我奶奶小的时候都是土.葬……但有一些人是没有土.葬的资格的，比如病故早逝的年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