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晏桐沉眉不发一言，他又自顾自地说道：“当初怎么利用我，现在就怎么利用墨玖。”

微尧抬手，素白指甲在阳光下折射出金粉颜色，他语调慵然，似乎心情不错，“我现在倒是非常好奇，这小子以后若是知道了，他会怎么看你？”

晏桐上前一步与他并肩。

“无妨，本尊做事，无需任何人理解。”

淡漠的话语就像他的眼睛一样透着让人窒息的温度，微尧只觉浑身发冷。

多少年没见过这人展过笑颜，就算是偶尔的勾唇也只因为他身体略有好转。微尧不明白。

他真的不明白。

心脏蓦地一疼，微尧揪住心口，红瞳微缩，“是啊，你一直都这样，我怎么问你，你都不说。”

万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

为什么他什么都不记得了？

他醒来后看见的第一个人就是晏桐，从此这人便衣不解带贴身照顾着自己。

他对自己虽然温柔，可又带着一点恰到好处的疏离。

每隔千年晏桐会将丹药提前炼制好，然后叮嘱一番悄然离去。

他不知道晏桐去了哪里，也曾试图寻找。

了无讯息。

中途晏桐也会回来，但每次都面色极差，似乎经历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可整个大陆都是这人的，还有什么事情能困扰住堂堂仙尊？

有时候出去只二十多年就回来了。等他兴冲冲迎上去却见那人一言不发，如同变了个人，任他如何逼问都无法得知出了何事。

久而久之微尧累了，后来再也没问过，虽然很孤独，但天底下还有个人比他更孤独。

在这一点上微尧很是平衡。

因为他们终于是一样的了。

万年的陪伴与安稳磨灭了微尧的初心，他突然想不起来自己到底想要什么。

浑浑噩噩大半生，内心空洞寻不得丝毫寄托。

要说唯一满足的，就是看到晏桐与自己相同。

既然自己无欲无求，那么身为仙尊的晏桐也理应如此。

“别多想，若是不舒服就早些回去歇息。”肩上出现一只安抚的手，微尧回神。

侧头看去，晏桐的皮肤泛着冷白光泽，与自己的红衣交相辉映，妖异无比极是夺目。

近乎蛊惑，他以为那只手能揉进自己空洞的胸膛，再捉住已不知是炽热还是冰冷的脏，将他那死灰的生命再度点燃。

愣了下，不由自主般对着那只手抚了上去。

-

金色空间，墨玖正朝着最中心走去。

雷劫淬体后，疼痛散去身体轻盈不少，內视之下，识海无异样。

墨玖不禁疑惑。

难道仅仅只是淬体？

也罢，淬体是好事。以前他还愁身体不结实，对晴秋叶那身精炼体魄暗暗羡慕好久。

正兀自安慰自己，突然有什么声音传入耳内。

“砰—砰砰—”

凝神屏息，静静听去。

“砰—砰砰—”

这是什么声音？

莫非尊上不放心他，亲自来寻了？

“尊上，是你吗？”少年喊道。

没有回应。

很快，墨玖站在了声音的来源处。

空间最中心。

心跳声越来越响，有一瞬间他以为听错了。

特地抚了抚胸口，静静感受两者的不同。

不一样，完全不一样，自己的心跳是缓慢的。

而这里发出的声音蓬勃有力极为强悍。

他在什么鬼地方？

墨玖思来想去，面色白了几分。

他不会是在什么恶魔的肚子里吧？

转而一拍脑袋，这根本不可能，尊上在外面呢。

驻足了会，神识精神力齐齐放了出去，依旧一无所获。

看来这里的确是没有机缘了，不如继续修炼。

他寻了个远些的地方，坐定。

闭眼的刹那，少年没有发现最中心隐现出几分金色光辉。与周围的金光相比，这光辉可以看到游走的轨迹，缓慢而无力，恍若一个呼吸一个抬手，便能将这摇摇欲坠的光辉吹散。

光辉犹如烟雾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