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在禁地内又待了一会儿，看时间差不多了，这才沿原路返回。石头和草杆未被移动过，就是洞口似乎比他们进入时小了一些，不过却不影响两人从中挤出去。

青争长出一口气，拍了拍衣服上的土，却忽然发现罗小啰的神色有些不对：“怎么了？”

相由有些疑惑地向四周看了看，摇头道：“好像有人。奇怪，是错觉吗？”两人的周围，除了山间偶尔的风声和虫鸣，并未有什么其他异常响动，别说人影，便是连飞鸟都看不到一只。

“可能，真是错觉。”青争又确认了一遍，确实没有别人。身为一名阵师，保持基本的警惕是必修课，按理说，罗小啰的修为只有炼气期，又不是阵师，怎会比她还要敏锐？或许，真是紧张之后陡然放松下来，所产生的错觉。

相由点了点头：“走吧，时辰不早了，我送你回去。”

天色渐晚，青争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在回女子学院的路上，想着身后跟着她的人，之前眉眼间流露出的颜色，开始怀疑起大喵的鼻子。

*

再说这边破损的结界处，青争和相由走后不久，就有两个披着隐形衣的人，从树木的阴影里走了出来。

相由没有出现错觉，这附近确实有人，而且这两人，从他们进入禁地之时，就一直藏在这。

应娘抬手推了推隐形衣的帽沿，整个人看起来有些憔悴：“这小子修为精进不少，险些就要被他发现——咳——”

“老师，您有伤在身，这种事我一个人来就行。”李淳衫急忙伸手去扶，他有些担心应娘的伤势。她这伤有些时日了，两年前消失了一段时间后回来，就时不时的咳血，吃了不少药，近半年来，却是越发严重了。李淳衫不知应娘经历了什么，问她也不说，只能在一旁干着急。

“很久没见青争那小丫头了，我得来看看她。”应娘调动体内灵力，强行压下不适，推开李淳衫的手，笑着说，“看看她有没有被这桃岭养歪？现在看来，还好。眼里还有光，心中还有热爱。”

“老师，您该喝药了。”李淳衫有些听不懂应娘话里的含义，但应娘的话，他听不懂的时候，从不深究。书院里的许多人都说应娘是个疯婆娘，他想，这话总不会是空穴来风。若非他出身平民，大概家里早就会想方设法给他换个老师了，不过这几年待在应娘身边，他倒也渐渐适应了。至少，他最多只听到应娘说一些“疯话”，却从未见她真正发过疯。

“我这病我自己知道，那些药没用。”应娘又轻轻咳了一声，“你先把结界补上。”

“不留着了？”李淳衫有些不解。

想他数月前，还只是一个担心老师身体四处在桃岭山上找药的“单纯”书院弟子，可就在那天夜里，一切都变了。他为了找书上记载的能在夜晚盛开的龙香花，就睡在了山上，隐形衣加隐踪术，确保他不会被山中的野兽发现，自然也就没有被路过的院长发现。他缩在隐形衣里，连呼吸都小心翼翼，然后就目睹了一晚上，院长反复加固结界的忙碌模样。

那时，他方知，原来桃岭的山上有这样一层结界，而结界的后面，大概就是传闻中的禁地。他好巧不巧竟睡在了离禁地这么近的地方，因着书院禁令，更是大气都不敢出。等到第二天天亮，院长走后半个时辰，他才敢下山。

后来，他因为此事惴惴不安，被应娘看出端倪，索性就跟应娘说了。然后，他便从应娘口中知晓，桃岭书院的结界是从建院那一天就开始存在的，历代院长的职责都是尽力维护和修缮此结界，算是桃岭的秘辛。所以，应娘说，若是让院长知道他李淳衫知晓了此事，他定会于人间蒸发。

“老师为何会没事？”李淳衫现在还记得他问出这个问题时，应娘的笑容，让他抖了一地鸡皮旮瘩。

应娘说：“因为，从很多年前开始，我就是他修复结界的帮手了。”

“那结界里面有什么？”李淳衫其实更好奇这件事。

“书院的禁地，你想进去看吗？”应娘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