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过了子时，整个皇宫都静悄悄的。

慕灵汐跟着来传话的宫女一路走向栖梧宫，面上淡然，心里却七上八下。

除去入宫时的参拜，皇后再未单独召见过她，此时突然要见她，恐怕事情不简单。

“姐姐，皇后娘娘这么晚还没休息吗”慕灵汐上前几步，将一张银票塞进宫女手里。

“奴婢可当不起慕小姐这声姐姐”宫女说着要将银票推回来。

慕灵汐拉住她的手，笑着道“姐姐这样晚还要跑过来传话，本就辛苦，今儿又是上元节，灵汐的一点心意，姐姐不要嫌少才好。”

“多谢慕小姐。”宫女将银票小心收好，轻声道“皇后娘娘心情不是特别好，慕小姐说话要小心一些。”

慕灵汐点点头，“多谢姐姐提点。”

“皇后娘娘，慕小姐到了。”皇后身边的嬷嬷进去传话。

“让她进来。”皇后端坐在软榻上，虽这个时辰了，一袭金丝织锦服却依旧穿的一丝不苟，一丝褶皱都没有。

慕灵汐恭敬跪拜“臣女慕灵汐，拜见皇后娘娘，皇后娘娘万福金安”

“这么晚叫你过来，是要让你认一个人。”皇后声音低沉平缓，转头淡淡道“带上来吧”

慕灵汐依旧跪着，心中已有了猜测。

果然，游船行刺中的那个少年被压了上来。

少年瘦削苍白，衣服破破烂烂，透着一道道血痕，只一看就知道受过了酷刑。

“先起来吧，看看这个人，你认不认得”皇后轻轻一挥手，压着少年的人退下，少年如一块破布般瘫软在地，奄奄一息的样子。

慕灵汐心中不忍，面上却无甚表情，起身走到少年面前瞧了半晌，转身走到皇后面前重新跪下，道“灵汐并未见过此人。”

“哦那就奇怪了。”皇后慢条斯理道，“他说他认得你。”

闻言，瘫在地上的少年剧烈一动，气息微弱道“我没”

他还未曾说完，就被人狠狠踹了一脚，顿时疼得痉挛，只剩下阵阵吸气声。

慕灵汐依旧面容平静，她刚刚仔细看过，自己确实不认识这个人。

皇后道“你若不认识他，为何他在船上原本想刺向你，却突然转向了嬛儿”

“臣女不知。”慕灵汐谨慎回答。现在多说多错，对方显然拿不出证据，也不能将她怎么样。

“那就只剩下一个解释了。”皇后淡淡道，“难道是他去过慕王府，知晓你的身份”

这话的言外之意就是此次刺杀，慕王是背后主使。

现在慕王府出事，慕灵汐肯定会跟着遭殃。

闻言她惶恐叩头道“请皇后明察”

这时，栖梧宫外的宫女急匆匆进来，走到皇后身边小声道“皇后娘娘，怀王在门外求见。”

皇后皱眉，“恒儿来做什么”

没等她发话，祁恒已经走了进来，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慕灵汐，也跪下来道“儿臣鲁莽，请母后降罪”

屏风后的杜玥瑶脸色一变，死死抿着嘴唇，眼中的嫉妒和愤怒交织在一起。

“你也知鲁莽”皇后脸色不善道，“有什么事明日再说，先退下吧”

“儿臣是为慕小姐而来。”祁恒没有起身，“这其中必有什么误会。”

皇后眼中有怒火，但依旧语气平和道“我还未将她怎么样，你就过来求情，她的事情你倒是上心的很”

上次慕灵汐生病，祁恒在太医院陪了两天，皇后也听说了，只是当时没有多想。此刻看来，自己这个儿子怕是被这狐狸精迷惑住了

祁衍道“此事牵涉重大，儿臣也是怕母亲一时心急办了错事，惹父皇不高兴。”

“好啊你现在都敢拿你父皇来压我了”皇后面色铁青，显然被气的不轻。

“儿臣不敢。”祁恒恭敬道。

“你还有什么不敢”皇后一盏茶杯摔过来，在两人面前碎成瓷片。

祁恒面不改色道“此事还是交由大理寺审理，其中的原曲，自然会一清二白，母后不必为此费心了。”

皇后倒地还是一国之母，深吸一口气，转眼已经冷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