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恒神色中透露出一丝尴尬，避开叶梦舒的视线，轻声道：“你有孕在身，好生休养，有什么需要的让下人同我说。”

“王爷，”叶梦舒深吸一口气，“如果你……你不想要这个孩子，臣妾也便不想要了。”

祁恒一怔，眼中闪过一丝愧疚，道：“不要乱想，我没有不想要，你安心养胎。”

他自己说的都很心虚，但他肯定的是，不会让叶梦舒堕胎。

叶梦舒忍了又忍，还是忍不住哭了，几滴眼泪扫落后，便是压抑不住的哭声。

祁恒顿时有些慌了，走近一步低头道：“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叶梦舒摇头，却哭的很凶，上气不接下气。

祁恒叹了口气，犹豫着抬手摸摸她的头，轻声道：“对不起。”

“臣妾……没有怪王爷，是……是臣妾不好！”叶梦舒也不想哭的这么难看，就是心里又委屈又害怕。

“是我不好，我……”祁恒不知该怎样表达自己的心境，说的太直白定然会伤了叶梦舒，怎么说都是错。

“别哭了，哭坏了身子怎么办？”他柔声安慰着，替她擦着眼泪。

这样的祁恒很温柔，让叶梦舒忍不住沉溺。但她也知道，祁恒对她从来都不吝惜温柔，吝惜的是爱。

叶梦舒终于止住了哭泣，声音哽咽道：“臣妾真的不想让王爷为难，腹中胎儿才不足三月，臣妾对他没什么感情，况且臣妾年纪还小，以后……”

“别说了，我不会让你堕胎的，这是我们的第一个孩子，我……想要。”祁恒语气肯定地说道，这一刻他都不知道自己说的是真话还是谎言。

“真的吗？”叶梦舒又是欣喜又是不安，抬头怯怯地看着祁恒，如小鹿一般。

祁恒露出一丝笑容，“真的。”

叶梦舒破涕为笑，猛地扑到祁恒怀中，将脸颊贴近他胸膛，紧紧地搂住了他精瘦的腰身。

祁恒身子本能一僵，但到底没有推开她，却也没有抬手给她任何回应。

……

杜玥瑶病了，这一病很突然，严重时滴水不进，整日昏昏沉沉，整个人都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瘦下去。

整个丞相府都很着急，最急的是将杜玥瑶视若己出的皇后。

皇后还不知杜玥瑶因何而病，自从启德帝南巡回来时，就未去过栖梧宫一次，对她也是越发的不耐烦。反而是三番两次去了奚妃寝宫，还因奚妃偶感风寒赏赐了她许多珍品。

是故皇后这些时日并没有太关注杜玥瑶，杜玥瑶也看出皇后的烦躁，除了每日的拜访，就老老实实待在太医院。

她也知道，启德帝虽不喜她过早嫁给祁恒，但终究还是会让她做太子妃的。

她挣不来太多，只好认命的等。

只是她千等万等，等来了祁恒与别的女人的孩子。

从前她以为没有了慕灵汐，祁恒就算不喜欢自己，自己也会是长久陪伴在他身边的人。

可……可祁恒竟然选叶梦舒，也不娶自己！

邢老亲自来丞相府给杜玥瑶诊了病，杜丞相担忧地问：“邢老，我女儿她怎么样？如何可医治？”

“忧思过度，是心病。”邢老微微叹了口气，“玥瑶是我徒弟，性子我也了解些，看着随和，实则拧的很。还请丞相多同她谈一谈，有什么心事心结，解了就好了。如若不然，再耗下去恐怕会伤及身体根基。”

“是是！多谢邢老！”杜丞相自然也了解自己的女儿，有什么心事并不愿说出来。不过她的心事也好猜，除了祁恒再无别人。

送走邢继中，杜玥瑶刚好清醒了过来，睁开眼睛看了眼站在床边的家人，虚弱地笑了一下：“对不起，让你们挂心了，我过两天……过两天就……咳咳咳！”

“快别说了，一家人说什么对不起！”杜夫人眼圈泛红，坐在床边替她掖了掖被子，侧头对其他人使了个眼色。

于是所有人都退了出去，只留杜夫人和女儿谈心。

杜玥瑶自小在丞相府的时间就不太多，杜夫人还曾因女儿同皇后太亲近而私下埋怨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