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一很想将自己缩起来，装作什么都没有听到的样子。

他完全没有想过，会随着慕凌云再次行这听墙角的行径。

慕凌云心中如同惊涛骇浪一般，完全没有想到自己能够听到这么一番话。

他自认为，自己对云落雪已经有了些许了解，却没有想到，原来云落雪的心里，早就已经满目疮痍。

她究竟是经历了什么，又是什么样的事情让她有着如此大彻大悟？

想到什么都没有查出来的那些，想要琴夜那死鸭子不怕开水烫的样子，慕凌云忍不住揉了揉眉角。

过了良久，屋中火烛依旧亮着，但是已经没有了说话声音后，敲门声响起。

“是谁？”

云落雪示意了下后，红藤将房门打开。

“王爷？小姐，是王爷过来了。”

红藤并不敢阻拦慕凌云，直接将门让开，让慕凌云进入。

“王爷怎么过来了？夜已深，您还不休息么？”

云落雪看着慕凌云的一脸笑意，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本王来看看自己的王妃，难道王妃不欢迎么？”

听着这话语，再看着那似笑非笑的表情，云落雪心中觉得，一定有猫腻。

“不敢，劳您大驾，怎敢不欢迎王爷您呢。只是，王爷您现在，理应卧床休息才是。”

“话是如此，但是今日夫人你受了委屈，夫君我怎么能够置之不理呢。”

白芷等人相互看了看，很是有眼力劲儿的退了出去。

夫妻之间斗法，她们还是不要参与的好。

“嗯，今日我还真是受了委屈了，不过不打紧，王爷宽坐，这漪澜阁中旁的好的您不稀罕，但是这茶叶，还是不错的。”

看着云落雪十分优雅的泡茶，慕凌云只觉得有些恍惚。

“王爷请。”

轻轻闻了下，香味扑鼻。小酌了一口后，“不错，夫人好手艺。”

慕凌云心中再度是吃惊不已，怎么也想不到，一个庶出的小姑娘，还能够有此手艺。

在联想刚刚听到的那些，不由的低下头，用茶汤的热气来掩盖住自己诧异的目光。

“如何，琴夜那边可有消息了？”

云落雪斟茶的手顿了顿，脸上的笑容不减。

“这个问题，您不是已经知道答案了么，怎么还问？”

慕凌云脸色一滞，也对，若非如此，他也不会如此心急的动用暗字部的那些人。

“我就是想知道详细一些，你，可有了方向？”

云落雪长叹一一口气，“怎么会没有呢？从一开始我就有方向，左不过就是府中的这些人罢了。只不过，就是不清楚都有谁参与。是只有南宫樱，还是说，连云文渊也参与了。”

云落雪已经不屑于再叫云文渊父亲，她总觉得，母亲的死，同云文渊也脱不开关系。

要不然，自己母亲的坟茔，怎么会那么孤零零的。

“你是说，云太师亲手将发妻解决了？我听旁人说，当年云太师同先夫人之间，也曾琴瑟和谐过。”

云落雪已经放下了手中的动作，静静的注视着眼前的这些。

“说说不是呢，当年的他们，曾是京城中人人羡慕的一对，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起，一切都变了样子，说起来，这情爱是最不可靠的东西，说不定哪天，就能够变成一把利刃，刺得人是体无完肤。甚至于，还会让人死无葬身之地。”

虽说还是那平静的语调，但是慕凌云硬生生的在这话中听出了几分恨意以及怨气，就好像，她口中所说的体无完肤、死无葬身之地的人，就是她一样。

“丫头，你可是，曾经动过心？或者是？”

说了这话后，慕凌云有些自嘲般的笑了笑。

“我就是随口一问，你莫要往心里去。”

云落雪才多大的年纪，又是府中的庶女，谁也不将她当回事，又怎么可能会有他所说的那些，到底，是他魔障了。

云落雪微微笑了笑，并没有说话。

她的脑海中，不由自主的浮现出当初的那些场景，以及那些撕心裂肺的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