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遨公子，你......”衡生脱下外衣，欲言又止。自入宫以来，遨彻在他房里已经“委屈”了好几晚了，魔王大人的精神力自然是常人不可比拟，半夜迷蒙之时，衡生偶尔能感觉到那投射在自己身上的温柔的视线。心里嘀咕着，睡觉有什么好看的？时间长了，他难免觉得不自在，便佯装翻身，向里边转过脸去。果而不久，就听到背后的一声叹息，分外寂寥。

遨彻的视线总喜欢黏在衡生身上，此刻，衡生落了发髻，长发如墨，肤白胜雪，领口微微敞着，两颊映着灯光，尤有一丝红晕。这样的身体，曾经就躺在他的怀里，任他吻在耳际，呢喃轻语，逗他笑，或者被他逗笑。“嗯？想说什么就说。”尽管此时的衡生想说的多半是他不愿听的话。

“你烦我？”遨彻问道。

“不是。”衡生摇摇头，眼见遨彻眉头皱起来，“只是......有点不习惯。”不习惯有个人跟他寸步不离，目光总在自己身上游移，偶尔露出落寞的神情。

遨彻低头撇撇嘴，“那没办法，你忍忍吧。反正我是不会让你离开我身边的。”那模样活像被欺负了不能还手却依旧要放几句狠话的孩子。

“遨公子，”衡生语气一认真起来，遨彻直觉不好，果然衡生下一句就是，“你还是离开吧！”

遨彻心里憋闷，但他又不能对着这个人发火，“怎么，你觉得我妨碍你了？”这几日，衡生除了去应十涧的约，陪着他假客套，其余就是在皇宫里四处转悠，不急不缓，要不就是被裘晋玟那小子缠着问东问西，而与自己基本也就是相视一笑的程度，不讨厌，却也不亲近，更无喜欢。十涧逮着机会就对衡生动手动脚，遨彻气的牙痒，关键本人却是毫不在意。他说跟自己在一起不习惯？难道跟十涧在一起他就习惯了吗？越想越气的魔王大人完全忘了前几日，衡生对着十涧的那句，“我不喜欢。”

“没有。”

“那你是觉得我现在力量微弱，保护不了你？”虽然他现在魔力微弱，但若是为了衡生，那便是赌上性命也无妨，况且魔王大人也不是只有武力没有脑子的（自认为），而且现在十涧自己作死，对付他，还用不着大动干戈。

“我不需要保护。”衡生说着，心中莫名有些不痛快，不愿意去直视遨彻的脸。不知道是因为听到了“保护”两个字，还是因为惹魔王大人生气了，奇怪，遨彻生气，他为什么要跟着不痛快。

“那为什么？”遨彻逼近一步，那为什么不让我陪着，你以前明明做什么都喜欢叫上我的。

衡生刚要说话，遨彻就打断了他，“我知道我说不过你，但是不管你说什么，我都不会离开的。”遨彻瞪着衡生，“就算你生我气也没用。”

衡生眨眨眼，一瞬间被魔王大人这副信誓旦旦的样子逗乐了，心中涌上了一股说不清的熟悉感，鬼使神差地就说出了句，“我永远不会生你气的。”

遨彻闻言一怔，眼圈瞬间泛了红，几步上前，衡生没来得及躲，就被遨彻抱进了怀里。

“我.......罢了。”衡生也是一愣，不明白自己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毕竟，在他看来，两人实在没到那个情分上。

“你是不是......”遨彻语气里带着一丝兴奋和不安，“你是不是想起一点什么了？”怀里的人沉默不语，遨彻心里猛地一阵失落。他就知道不会那么容易的，即便这并不会影响他什么，但只要一想到以后衡生可能永远不会记得他们的曾经，仍旧会一阵一阵的难过。衡生说过，永远不会生他的气，很早以前，就说过。

说起来，原因其实遨彻已经记不清了，那时他们相识的日子也不算长，只记得，他做了什么事，很怕衡生知道，于是便一直躲着他，烈无欢也帮着他瞒着。但是好些日子不见，最先耐不住的反而是他。最后，遨彻硬着头皮打算去道歉，心里盘算着要如何哄他。可是等他找到衡生的时候，却被衡生的一通告别吓了一跳，彻底慌了。遨彻更不敢说了，眼看着衡生一脸决绝要走，他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