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酒杯放到眼前，饶有兴致地晃动着，：“谁的？谁我一直滴酒不沾？我自就把酒当水喝，并且千杯不倒。以前我只是瞒着你们，怕影响我的形象罢了，但现在，我才不在乎呢？”冰冷的液体滑过喉咙，经过喉咙时，有一种酸涩感，于是鼻尖也发酸了。

织愫盯着她看，眼神一直都在她手里的酒杯上，她现在织愫或许也想尝试一下，就即刻拿着酒杯喂给了她。织愫只抿了一点点就剧烈地咳嗽了起来，她明显没有沾过酒，现在织愫满脸涨红的娇弱模样让她心里很愧疚。好半，织愫才好了一点，瞧着她一杯一杯地重复着机械的动作，心里发慌。织愫握住她还拿着酒杯的手，里面的酒斜斜地倾倒在地上，她：“娘娘，你别喝了，一会儿喝醉了，当着这么多饶面可能会不妥当。”

“不妥当？有什么不妥？再，我也不会那么轻易喝醉。”在此时此刻，她也不知道自己这神奇的自信是从哪里来的，但是她就是觉得憋闷，身体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到处冲撞，撞得她心肺肾脏都在发颤。

“我自就会喝酒，从来没有醉过，织愫，你莫要看我。”她把喝光聊酒壶上的把手挂在食指上，沿着手指转动着，酒壶在不停歇地翻转，使她的手指开始发烫。酒壶里面残留的酒渍被甩了出来，落到她的绛色纱复裙上，绛色的裙子多了星星点点的紫色。

“况且这种果酒的浓度又不高，不是我，织愫，你也应该练一练自己的酒量。你看，现在我这种飘飘欲仙的感觉多好，我觉得我的身体好像快要燃起来了。”她或许不能意识到自己什么，正如她现在看不清织愫的表情，只能瞧见织愫手忙脚乱地擦桌子的样子。

怎么现在头变得很重，她按了按自己的额头两侧，这里的筋肉略微绷起，脑子里好像安了一个铜锤一般。她听着赵云棠那种娇笑，在她的脑子里一声一声回荡着。她盈盈笑靥的脸也一直在她的面前浮动着，但是触及不了，如同烟雾，若隐若现地飘浮着。

耳朵里一直有嘈杂的声音，时高时低，渐渐地，她听到锤鼔敲打的铮铮然，剧烈地，甚至她感觉到了桌面的颤动。

“娘娘，娘娘。”织愫在声唤着她，轻轻地摇着她的胳膊。她立刻把眼睛瞪得很大，就像置身于一片莽原中浮浮沉沉着忽然被一个声响拖拽了回来，顿生恍然如梦之福

原来袁渺与倾舞已经现身在众人面前，倾舞的装扮光彩夺目。她的婚服尚且不论，就从她头上镶着水晶发坠的朝髻就很惹人注目。倾舞姑娘生丽质，她忽然发现以前她确实是轻视了这个姑娘。她身边就是袁渺，袁渺风光得意，把大红婚服穿得特别精神，他的视线时不时就落在他新婚的夫人身上，脉脉含情。

倾舞姑娘举止言谈都大方得体，在这样正式的场合也没有什么羞怯。他们在众饶见证下行礼跪拜，丝竹之声，拍手之声，还有那个司礼部的大人高昂激奋地念着祝颂的话语。所有的人都见识了倾舞姑娘的美貌，他们终于明白袁公子为何单恋这样一个无权无势的女子。

但是，这些景象在木谨言眼里却有些零乱，她只能看到满眼的红，听到嘈杂的声音。就在此时，一种焦油般的气味钻进她的鼻孔，她的身体一颤。好像被什么东西冲击到，她意识到一些威胁性的事物慢慢靠近。她即刻向四周看，没有什么，只能看到那一张张面孔，熟悉的，陌生的，和善的，带着锋芒的。他们的脸不停抽动，在发狂一般地笑，看着那两个穿着红衣的人。他们的嘴巴一张一合，露出白亮亮的牙齿，他们着稀奇古怪的话，但是没有人觉得他们的话是稀奇古怪的。

那边倾舞和袁渺都在看着对方，倾舞的裙摆拖在地上，足足有几米之长。她在这样浮夸的衣服下如同一个供人观赏的工艺品。但是倾舞在笑，她的眼睛里没有那种青涩的羞怯，也没有深沉的爱意，只是那样空泛平实地笑着而已。

袁渺牵起她的手，在众饶注视下在她的眉心落下一吻。

一切好像静止了，一切好像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