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想什么呢？”

月无言一指弹在风卿央额头，不知何时，风卿央发愣发呆的时间越来越多。

风卿央回神，收回点在他眉心的手时，却被他反握。

“在想……如果我跟你决斗的话，究竟谁更胜一筹！”

她像只狡猾的猫儿，狡黠一笑。

“没有悬念。”月无言挑挑眉。

“吭，这么瞧不起我？”

风卿央赌气要甩开他的手，却被他更加用力地抓住：“因为赢得那个人一定是你，所以没有悬念。”

“可不是嘛，每次找你打架，你都放水！”

风卿央努努嘴，嘲讽了一句。

“不是放水，是我真的打不过你！”

“瞎！花言巧语！巧言令色！信口雌黄！”

“你可是我唯一的弱点，弱点当前，我想赢也赢不了啊！”

月无言勾勾风卿央鼻头，宠溺一笑。物以稀为贵，他很少笑得这般开心，如春风融冬雪，春回大地，万物复苏，百花齐放。

风卿央再次愣了神，泪润了眼眶。眼前的他愈加美好，她就越怕离开。自从知道雷地火之劫可能随时让她灰飞烟灭之后，她便再不能像之前那般肆无忌惮了。

她不怕死，可是她又怕死。

面前这个男人，在轮回中捉了她数万年，好不容易捉到了她，她怎么忍心让他再次经历一遍生死离别，何况，倘若这次离世，便再也没有了下一世的相遇。

“月月你真肉麻！”

风卿央赶紧侧过头，用娇羞遮掩将即将喷涌出来的的泪水吞下。

但是转头的那一刻，泪水冲塌了大坝，晶莹的泪珠飘洒在空中，反射着纯白的灯光。

她何时变得这么爱哭了？

再遇后，她患得患失，爱而不得。

携手后，她在放手与自私之浪涛中挣扎。

这一刻，无奈与恐惧化作一座牢笼将锁在绝望之海底，眼前只有一片混浊的海水。她能否成功破笼而出？无人可知……

她一把推开月无言，跌跌撞撞出门，一跃冲到了顶楼，扶着铁栏杆，吹着这还未凌厉的初冬之夜风。

高楼之下的世界，光怪陆离，各种彩灯交织让她看花了眼，车海嘈杂地向各自的前方行驶着，不知何处是尽头，在那车海之外是一条映着城市五光十色却依旧无声流淌着的护城河，记得数千年，她跟孟绫就是在那个河畔被南极仙翁捡回了太玄门。

在那个还不知男女之别为何的年纪，在那个战乱纷飞辨不清善恶为何的时代，他们重获了新生。

她从不知自己从何而来，风卿央……凤清阳，读音如此相似，想必南极仙翁赐她名字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了她的真实身份……

“凤清阳！你为什么要对自己这么残忍！”

风卿央大喊，她的声音被狂风粉碎，混着她的泪水卷去一个不知名的角落。

若不是因为凤清阳将雷地火之劫一分为二，她也许就不用遭受那失控聊雷地火之劫！

“残忍吗？你有什么资格这话！”

突然，冷若冰窟的声音从风卿央心底攀岩上升，直达头顶后，化作一个幻影，飘到栏杆之外的半空与风卿央平行而立，她们之间像是有一面镜子，相似到分不清谁是幻影。

“你是凤清阳？！”

风卿央瞳孔忽而一缩，盯着那个沉寂的她惊问道。

“我不是，你才是！准确来，我是心魔，但不是你的心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