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又想，君穆卿忽然觉得，也许凌绝的行为也算不上是派人跟踪，身为北凌的帝王，自然要时时刻刻都掌握着自己所在之地的情况。

更何况是在凌都，北凌的都城，再加上现在的凌绝还没有亲政，自然事事都要谨慎，若是他没有这样的意识，在那充满明枪暗箭、刀光剑影的宫墙内，只怕也活不到现在。

所以，对于凌绝对自己的行踪如此清楚，恐怕也只是因为要时时掌握凌都的情况，所以得知她今日和苏离的情况只怕也是顺便，就算是跟踪只怕这人要盯得人也不是她而是苏离。

然而尽管如此，君穆卿心中还是觉得异常难受，那种感觉就好像是，自己的信任被辜负了一般，相比于前世的时候遭到她最信任的属下的背叛的那种感觉有过之而无不及。

他们身为同盟者，还是她刚回来是时候眼前人亲手促成的关系，原本她以为凭借两人之间的关系，再加上历代君家和北凌皇族之间的关系，就算是凌绝是帝王，于君家于她之间也应该是有所不同的。

可是，现在呢？

他竟然来质问自己？

这人竟然因为她白日里带着苏离游玩了一日的事情来质问自己？

他什么意思，难道他怀疑自己与苏离之间有什么关系，还是他觉得自己有叛国的嫌疑，所以就算是外面大雨磅礴，宁肯让自己被雨水淋湿也要连夜跑来这里，来质问她？

尽管知道这种可能性很，而且以她对凌绝的了解，凌绝他应该不是这样的人？

可是，脑海中的这个念头刚一闪过，君穆卿却忽然觉得有些可笑，虽然心中不相信，可是好似除了这个可能也没有什么别的理由来服自己，凌绝大半夜出现在她房中质问她的理由了。

了解？

到了解。

君穆卿忽然低头嗤笑了一声，“呵。”

不过是数月的接触，她与凌绝之间，相比于其他人来也只不过是多了几次接触，在这算不上多的几次接触之中，见识到过这人不一样的一面。

就凭这些，她竟然不知道自己心中何时已经对此人防下了防备，甚至还...信任他？

如若不是今这一遭，或许她还没有意识到自己心中对凌绝竟然是不同的。

以往还觉得在这个权势为尊的时代，凌绝虽然身为帝王，但是却心有沟壑，与那些一心只知道追求权势富贵的人不同，此时看来倒是她想错了。

无论是他们曾经经历过的那些事，还是她曾经见过的这人不为人知的一面，抑或是君家和北凌皇族之间不同寻常的关系，却终究抵不过帝王多疑四个字。

或许是最近的这段时间的事情过多，让她无暇顾及，也或许是往日里凌绝不同寻常的一面，让她渐渐放下了防备...

然而从未有过那一刻，君穆卿心中无比清晰的认识到她面前坐着的这个人，是北凌的帝王，以后北凌的君主，亦是她的...君主。

君穆卿忍不住在心中问自己：

如若从一开始两人之间就是普通的群臣关系，如若当初她重回凌都之际，没有在竹林遇到这人，如若自己一开始没有答应这饶所谓的同盟，是不是也就不会有今的事情了，如若...

不论心中如何不想承认，但是事实就是如此。

君穆卿忽然闭了闭眼，再次睁开之时眸中早已经归于平静，没有一丝寒意外泄，整个人就好像是一个世外之人，没有任何人可以牵动她的情绪。

袖袍一挥，房门大开，外面的雨丝毫未见有要停的趋势，反而越下越大，比一开始的时候下的还要大。

而不过是这么短短一会儿的功夫，彻骨的冷意，便顺着那大开的房门渗了进来，待着雨水的湿寒，这种寒凉相比于单纯的寒冷，更令人难受。

但是显然现在屋中的两人，无论是君穆卿还是凌绝都没有将那股源源不断透进来的湿寒放在心上。

“臣无话可，陛下请回吧。”

君穆卿起身，语气平淡朝着大开的房门指了指，完似是再也不想看到身前的人，直接转过了身去，整个人背对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