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圣诞已经临近，这是2010年的圣诞，北京的街头到处都是小灯装点的圣诞树和驯鹿的画像，红色的圣诞帽随处可见，每一个商场门前都有圣诞老人给小孩的礼物，每一个餐馆都在准备着圣诞大餐，男孩女孩们手挽着手，走过一条条街道，女孩手中的玫瑰花散发的香气飘出去很远很远。

前门西大街141号，北京天主教南堂，一座青灰色的建筑，是号称“中国历史上最悠久的天主教堂”，是由明朝万历年间的西方传教士利玛窦所建立，距今也有几百年了。

叶泫倚坐在教堂顶上，听着教堂里唱诗班女孩们清脆圣洁的歌唱，一口一口地喝着手里的啤酒。

距离地底屠龙已经过去一段时间了，他们也向学院汇报了情况，学院派了执行部的人过来回收龙骨十字后就让屠龙小组的人放了个长假，说是让伤员好好治疗，恢复后也可以好好地在中国游玩。总之就是没有要求他们回去上课，对于叶泫他们几个疲于应付课程的家伙来说简直就是天大的好事，就在北京没日没夜地玩。

而过了今天，他们就要返回学院，重新开始上课，几人都不由得心情有些沉重。

师兄许诺的满汉全席早在双十一的时候就已经吃完了，两个屠龙小组的人加上叶泫一共七个人一起吃了两天才把菜吃完。

教堂里正在举行着平安夜的唱诗，里面还有上了福音班的赵孟华，他自从被富山雅史用催眠洗去记忆之后就信教了，变成了一个虔诚的天主教教徒，还是这一届福音班的杰出代表。

而在今天他会向陈雯雯求婚，路明非那个傻仔也来了，估计是想彻底跟自己的青春道个别吧！

就连芬格尔那家伙也屁颠屁颠地跑来参加，据他所说是今晚这里有免费的晚餐供应，而他芬格尔还没尝过天主教堂的食物。

这的确是很有败犬师兄风格的发言，叶泫也没去管他们，去附近买了几瓶啤酒就爬上了教堂的屋顶，看着渐渐西垂的太阳感受着莫名其妙袭来的失落喝起了酒。

教堂里的歌唱声慢慢落下，唱诗已经结束，牧师让作为福音班代表的赵孟华上台发言。

赵孟华穿着黑白两色衣服，领口有十字花纹，他笑容谦和，表情温润，与一年前的那个赵孟华的差异简直不要太大。

果然经历过生死之后人就会发生改变啊！虽然赵孟华已经不记得自己经历了生死一线。

叶泫借着不知何时变得极好的听力听着赵孟华的发言，心里感慨着这家伙终于知道陈雯雯是他要找的人了，当了那么久的渣男，最后还是要跟初恋结婚。虽然对柳淼淼来说有点不公，但陈雯雯毕竟是先来的。

待赵孟华发言结束，某个叫做罗四维的表面是虔诚牧师背地里却是某游戏公会老大的家伙也上台讲了句《约翰福音》里的话，唬得众人一阵掌声。

掌声落下，今天的晚宴就开始了。

教堂的嬷嬷们把现烤的面包和红酒放在餐盘里，福音班其他学员则很有秩序地传给身边的人。人群中的赵孟华和陈雯雯举杯相视一眼，微笑。

屋顶上的叶泫轻笑一声，“有情人终成眷属啊！”

一口饮尽啤酒。

路明非坐在教堂人不多的一角，旁边是芬格尔，两人身前都放着晚宴的食物和红酒，而芬格尔这家伙则一边吃着一边喋喋不休地说着乱七八糟的话。

路明非听得心烦意乱，给他一个白眼，扭头就朝外走。

他站在教堂砖雕的门楼下，面前是熙熙攘攘的大街，人流涌动，寒冷的空气里弥漫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

他进入人群，和来往的男男女女们擦肩而过，他站在人群中，夕阳在他背后坠落，暗黄色的阳光洒下，给所有事物都笼罩上一层黄昏的金纱。

路明非打开小恶魔路鸣泽送的苹果手机，入目古铜色的轮盘上，生命的刻度只剩二分之一。

他看着那刻度，不由发起了呆，他就那样站在人群中，所有路过的人像是没有看见他一样走着各自的路，留他一人徒立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