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暖香立刻退到一边：“姑母，怎么说着说着，又扯到我这个小辈身上来呢。我做错事了，受到惩罚，可姨娘是姨娘，父亲是父亲，我是我。我在家闭门思过，也是最后一个才得知老太太过世的。就算姨娘她做错啦，真的喂了参汤给老太太，那也是无心之失。”

“怎么可能是无心之失？”

“两个嬷嬷都交代的清清楚楚。她们是向柳姨娘回报过的，柳氏还坚持要老太太服用参汤。老太太不愿意，她还把两个得力的老嬷嬷给送到了乡下。何其正这个耳根子软的！就知道听女人的话，还是一个小妾！难怪一辈子没出息。”何秀英骂道。

何其正无话可说，此时他心中正在衡量，这个柳姨娘多半是救不下来了。

柳姨娘哭着拉何其正：“老爷，老爷！我真的没有害老太太的意思。我全都是为了这个家呀，老太太是定海神针，我怎么可能害她呢。万万是不能够的。”她=哽了一下，接着道，“而且我也得为了咱们姑娘着想。姑娘还没有出嫁呢。老太太这一去，姑娘三年就白白耽误了，我怎么可能会因为这个，耽误自家姑娘的姻缘呢。”

听听这巧舌如簧，瞧瞧这七情上面。

我点头道：“确实，老太太要是过世了，何暖香三年内不能议亲。”

“柳姨娘这话不假，只不过......呵，何小姐商贾之术了得，琴棋书画又很擅长，性情品性素来温柔。何大人只要继续留在京里，好姻缘总是跑不掉的。”我条分缕析，“而且二姑娘倾心于慕修远慕大人，我想不到最后关头，何姑娘应该也不会放弃。那么，所有事情的关键还是在于何大人究竟留不留在京城。”

“何其正！”吴关直唤其名，“坦白交代。你到底是不是为了留住官职，所以谋害了你的母亲？”

“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呀！”何其正一脸苦大仇深，“大人与我同朝为官，我像是会要人性命的人吗？我连只鸡都不敢杀。”

“柳氏你也是的！”何其正侧头责怪柳姨娘，“这两个嬷嬷跟你说的话，你应当要立刻说与我听，你怎么能瞒报呢？怎么能做到这个份上？你要说此事与你无关，怎么能脱得了关系？老太太就是你间接害死了呀。”

柳氏闻言瞋目结舌，盯着何其正说：“老爷，你胡说什么呢！你怎么能......你怎么能把这些都推到我的身上。”

何其正回头，悄声道：“那要不然呢？要我赔了前程？要我赔了咱们女儿的一生？还是你一个人保住我们全家？”

沉渊揶揄何其正：“呵，你怕不是属壁虎的吧？”

壁虎断尾求生。

这个时候不能把自己扯进去。

为了保住何家所有人，牺牲一个姨娘，孰轻孰重，何其正当了十数载的官，分得清。

柳姨娘哭哭啼啼：“我真的不是有心的。”

她看向了何暖香。

何暖香垂着头，轻轻摇了摇，示意她不要再分辨了。

柳姨娘想想心酸，这可都是她的宝贝女儿出的馊主意啊！

但她不能说，现在她是主犯，说了，女儿是主犯，她是从犯。

她们就都完了！

她膝行到何暖香跟前，抽泣道：“姑娘！我的二姑娘，你是我肚子里出来的，你说说你娘是不是这样的歹人。”

何暖香眼里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挣开柳姨娘道：“姨娘，你做错了事就要负责任。毕竟是一条命呀！老太太待我们不薄，这点姑母没说错。咱们不能忘恩负义。这件事终究是你不对。”

柳姨娘彻底愣住了，何其正短尾求生，因为他本来就是凉薄的男人。可这个是她的亲生女儿啊？

她想不通，整个人跌倒在地，失声痛哭。

事后，何家人被追责，老太太也重新入葬。

柳姨娘被法办之前，我去牢里看过她。

她形容十分憔悴，看到我，懒得搭理，似乎是心灰意冷。

我道：“你一个姨娘，魅惑男人有本事，但这个.......给你出主意的，怕是你的女儿吧？”

她僵直的身体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