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瘪尸体时，身体情不自禁抖了一下。

而当她看到最中央那棵大树上钉着的尸体时，整个人顿时如受重击，眼泪顷刻间夺眶而出。

但她此时却顾不得这些。

她抹了把泪水，来到李昂的身前，深吸了一口气。

下一刻，柔美的歌声响起。

那是不存于任何人类语言，更接近于大自然的歌声。

像黄昏涌来的潮汐。

像巨鲸畅游在海底时发出的嗡鸣。

像细雨朦胧洒在海面时激起的水花。

伊妮莉和威廉顿时感觉心中的焦躁被抹平了，取而代之的是无比的祥和。

仿佛沉入海底，世界变得一片静谧。

李昂体表的触须逐渐变得安静下来，它不再张牙舞爪，而是缓缓地收缩，消退。

“有效！”

伊妮莉惊喜道。

很快，李昂便睁开了眼睛。

他略带疲惫地长出了一口气：“这次真是谢谢你了。”

他看向泫然欲泣的菲娜，轻轻摸了摸她的脑袋：“很抱歉，我们没能完成你的委托。”

菲娜只是继续唱着歌，但歌声的基调却骤然一变。

由安静祥和，转变为了浓郁的哀伤。

而哀到极致，便是愤怒！

顷刻间，仿佛有雷霆炸响，狂风骤雨汹涌而来。

台风卷起大浪，仿佛随时都要将海中舟楫打翻。

李昂和伊妮莉，威廉安静聆听着这充斥着悲愤的声音，心情也不由随之跌宕起伏。

终于，歌声停了。

菲娜眼眶含泪，轻声啜泣着。

李昂只能安慰道：“节哀。”

菲娜哭泣良久，才抽泣道：“迦娜和我的关系最好了，我想过她可能已经遇害，但我怎么也想象不到她会死的这么惨。”

“明明两天前我们还一起睡在岩窟中聊天，我不知道我们究竟做错了什么，才招致这样的结果？”

三人一时间都沉默了。

即便这件事错不在他们，更可将罪过皆归咎于恶魔。

李昂轻声道：“你们没做错任何事，仅仅是因为弱肉强食，即便是人类本身，也在互相残杀。”

这是很浅显的道理，就连单纯的菲娜其实也明白。

“菲娜明白了。”

菲娜用力点了下头，随即深深弯腰行礼道：“感谢诸位的帮助，为迦娜报了仇。”

“我们没做什么，正相反是你带我们找到了任务目标，还拯救了里昂，所以，这个还给你。”

伊妮莉将那串珍珠项链取出，想要递还给菲娜。

菲娜还想拒绝，伊妮莉却不由分说，将它重新悬挂在了菲娜白皙如天鹅般的脖颈。

这个经常爆粗口的女人，此刻却有些不好意思道：“谢谢你的帮助。”

菲娜破涕为笑：“不客气。”

威廉小跑着来到了那棵被剥掉大半树皮的大树前，将人鱼的尸体取下，小心翼翼地捧了过来。

这个手长脚长的大汉，此刻的动作却无比温柔。

他道：“好好安葬她吧。”

“谢谢你。”

菲娜点了点头，她抱起族人的尸体，随着水泡向后飘去。

直到她的身影即将消失在河面上时，菲娜才大声问道：“里昂先生，你以后会来看我吗？”

李昂思索了片刻，想到最起码回来路上应该还会路过这里，便道：“会的。”

菲娜挥了挥手，水泡顿时坠入河中，消失不见了。

威廉调侃道：“得，到最后也只提了一句让里昂看她，欸？伊妮莉你的脸色怎么不太好看？”

伊妮莉愣了下：“有吗？”

随即尴尬地笑道：“有点后悔把那颗黑珍珠还给她了，那可是好多金灿灿的弗罗林！”

李昂却还有些怔然。

他此时已经打定主意，以后绝对要自己掌握是否使用自己的天赋“猎魔”，而不是再让本能主导。

再来这么一次，可未必还能凑巧碰上以歌声著称的“塞壬海妖”。

至于汲取到的天赋“火焰掌控”还算是一项相当不错的收获，虽然远远比不上但丁的反魔法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