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玉雪下意识的追问：

“那估计需要多久，才能查出对方的确切身份？”

负责人有些无奈，但是还是照实说了：

“这个真的不好说，如果对方只是随便掩饰一下身份，我们可能很快就能抓到人。

“但是如果对方足够小心，那就会非常的麻烦。

“每次联络都伪装不同的地址，使用不同的多层跳板，联络结束消除使用痕迹，事发之后不再进行联络。

“这样的情况下，我们可能永远都找不到对方的真身。

“例如这个雇佣水军的买主，他就使用了多层跳板，先在国外转了一圈再联络，现在人完全消失了，根本找不到……”

田玉雪微微皱眉：

“就是说，真的很可能永远找不到？”

负责人再次点头：

“虽然很无奈，但是这种可能性确实很高……”

旁边的公关部的人插嘴说：

“不是有网警吗？还有黑客也不行吗？”

负责人叹了口气说：

“在现有的条件下，想要在事发之后，通过技术手段，找到一个本身足够小心，行动过程中没有犯错，关键是事发之后不再行动的黑客，几乎是不可能的。

“在现实中追查黑客，往往是预先设下埋伏，或者寄希望于对方不够小心，在执行过程中犯了错，然后我们就有机会找到他，所以也不是完全没有希望的。”

这边的胡明远跟着说：

“对方不是付钱了吗？追查对方的转账账户呢？”

负责人摇头说：

“用的是国外的保密账户，不会因为一万块，向我们提供用户的真实信息的。”

“但是……”

胡明远还想说什么，被田玉雪拦住了：

“那好，就拜托你们尽可能的帮忙调查，我们先回去等消息。”

田玉雪其实明白，对方这么说，几乎就是真的没希望了。

田玉雪知道，负责人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没说，那就是成本和与代价。

这不是什么大案要案，就是一起网络暴力攻击。

本来就不可能动用太多的人力和资源，也不可能因此征求其他国家警察、网络供应商，银行的配合。

所以，这件事情差不多就到此结束了。

陈晨、田玉雪、胡明远等一行人离开警察局，开车返回公司。

陈晨坐在后座上，看着车窗外的景象，思考现在的情况。

这些水军和喷子，有个别的始终没有找出来，对方发现他安全了之后，说不定还会跳出来搞事和嘲讽。

而真正的幕后主使者，也音讯全无。

这件事情可以说是烂尾了。

这些人明明本来就是有联系的，但是却因为现实中的重重原因，无法把对方抓出来。

双方中间隔着一堵混沌的墙。

知道对方存在，但是就是看不见，也摸不着。

但是……

但是……

但是双方不是完全不相干的啊！

陈晨感觉自己的脑海中，出现了一个有些模糊的想法，想要把他抓出来，却又感觉完全用不上力气。

陈晨伸手捏着额头，闭上了眼睛，努力的思考，整理现有的信息。

某一个肯定存在的人，可能认为自己的机械天灾运营，对他造成了影响。

他花钱找了水军，在网络上来攻击自己，进而影响机械天灾。

自己、水军、这个人，这三者之间，当然是有联系的。

有联系……

有联系又能怎么样呢？

有联系就能直接找到对方吗？

不能……

不，为什么不能呢？

陈晨陡然回想起来，那次学习能力测试的事情。

自己也是想到，知识点和题目之间，也都是有联系的。

而现在，人和人之间，也都是有联系的。

最多通过六个人你就能够认识任何一个陌生人。

如果每个人都是一个节点，整个社会就是一个巨大的网络。

那么，把每一个人连接起来，构成这个网络的东西，又是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