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阁”是一栋灰白的公寓，简来就住在这里，格式化的设计，似乎是这座城市的主流。

城主乌托并不重视所谓的艺术，在他看来，混乱的科技交织错乱，就是极致的美感。

家门口，简来低下身子，暗银的头发闪着光，右眼对准了门板上一个圆孔。

【虹膜校对成功，欢迎回家，爸爸】

温柔的机械女声响起，苏悦翻了个白眼，这简来，连机器人的便宜都要占。

门打开，里灯自动亮起，大厅里摆满了奇奇怪怪的机械。

“进来吧，不用脱鞋了。”简来摆手招呼苏悦。

“本来也没打算脱。”背着沉甸甸的沈珏，苏悦的衣服已经被血染红了。

走进屋里，才发现角落里还有个男子，抱着断剑，坐着轮椅，头顶缠着厚实的绷带，嘴里、□□都接着导管连着装置，上边的是用来喂食的，下边的是帮助他解决“新陈代谢”需求的。

他穿着和这座城市风格不符的古装束，目光呆滞，迷茫地看着门口。

“看什么看，没见过病人吗？”见苏悦盯着轮椅男，简来没好气道。“治疗仪器在这边。”

沈珏的伤口从左肩延至左胸，脱去上衣，将他放入一个长方形舱体，简来盖上玻璃罩，里面开始释放出白色的消毒气体，两只机械手臂伸出，擦去血渍，随后是黄色的麻醉气体，机械头转换成一支笔的模样，像是精密的3D打印般，对着沈珏的伤口一顿猛点，不用缝合，竟然已经自己愈合了。

“我先修复了内脏和肌肉，他的鳞片比较特殊，得靠自己长好。”

简来手掌抹抹额头，明明只点了开机键，其余的都是机器治的，他倒好，装出一副手术了一天的样子，对着苏悦挤挤眼睛。

“老板，我的十万两钨可不能赖账啊？”简来伸出左手，露出智能手表。“现钨还是转账？”

“抱歉，暂时还没有。”苏悦摊摊手，现在的她连智能手表都没有，“火锅配方可以先给你，给我一个月时间。”

“没有？一个月？”简来笑容凝滞了，“我还以为你是火锅店的大老板呢。”

“的确是，这不是业务还没开吗！”苏悦看了看舱里的沈珏，睡得很安详，“沈珏先押在你这，我会尽快的。”

“还想呆这混吃混喝？”简来沉下脸，“去你的，你有时间，老子可没时间，不给钱是吧？”

噔噔地走到治疗舱旁，他输入一串程式，机械臂尖突然变成了手术刀，架在沈珏脖子上。

“十万两钨现在可以买他的命，一个月后，只能买他的头了。”简来神情冷漠，双手颤抖，说到底，他还没真的杀过人，今日重伤沈珏也是意料之外，所以才会提出以疗换钱的提议。

“别冲动——”苏悦也没料到这幕，之前小美的债都拖延了两个月，为什么自己就不行呢？见简来时不时看向自己身后，她恍然大悟，“是不是你爸治病需要钱啊？”

苏悦的背后，正是坐着轮椅的男子。

“他不是我爸。”被苏悦点破，简来忽然哽咽了，“他是我师父，向天戈。”

……

打小开始，简来就知道，自己没有爹妈。

他是向天戈在垃圾堆捡来的孩子，捡来的，取名简来。

“爸爸——”咿呀学语的简来说出了第一句话。

“我不是你爸。”向天戈编了个篓筐，专门将简来兜在身后。

“妈妈？”简来吮着手指，歪头喊道。

“我也不是你妈。”向天戈拍拍他的头，“我是你师父。”

于是乎，从简来懂事开始，就是跟木剑度过的。

“站稳。”向天戈敲打着简来的腿，“脚不稳，如何出剑？”

“是——”小简来双手平举木剑，一动不动。

这是他每天的日常，起床，练剑，早饭，练剑，午饭，练剑，晚饭，练剑，睡觉。

虽然苦，但是有师父做的饭，香喷喷的，他已经很知足了。

直到有一天，师父半个头被人削掉了。

是谁干的，他不知道，因为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