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后悔，陆寂隼不知道。

只是看着她的脸，这一刻，忽然间，心有些荡漾。

“你在陆迟玄面前的时候，也是这样的？”他发现自己对她的了解，其实真的很少。

少到，几乎等于没有。

“应该不是。”凌惜要了一杯咖啡，没有什么笑容，但也不显得严肃。

“对着他，怎么可能和对着你一样？”

也是，感觉都不一样。

陆寂隼忽然觉得，心脏某个地方，被小小刺了一把。

有些疼。

“我哪里比不上他？”

“这个问题，你是不是从小就在问？”所以，现在问她，有什么意义？

如果真的有答案，那么他就应该从很久很久之前，已经将答案找出来。

陆寂隼将杯子端起来，又尝了一口。

只是这次的咖啡，有些苦，还很涩。

香气不见了。

“你们都带着一颗偏颇的心，去看待我和那个男人？”

他稍微有些激动了，这和他一贯的温润儒雅，很不一样。

凌惜放下杯子，看着他，这次，是认真的。

“有没有听过这么一些话？如果一个人说你，那个人也许只是在妒忌你，但，如果，十个人，一百个人，甚至，所有人。”

陆寂隼看着她，眼底有几分深沉的恨意：“那就是，所有人，都偏心！”

“算了，我和一个乱臣贼子说这种话，没有意义。”

立场不一样，将来要走的路也不一样。

他这样的人，劝他，已经是浪费唇舌。

“乱臣贼子？”呵！陆寂隼笑得有些讽刺，“你怎么知道，不是英雄？”

“原来你们一直觉得自己是个英雄？”

原来大家的三观，真的这么不一样。

凌惜觉得，自己可能真的打开了见识的新天地。

果然是，每个人对自己做的事，都有谜一般的自信。

就算是伤害了很多人，就算，让很多人受苦受罪，甚至失去生命。

只要他觉得有意义，那么那件事，就是对的。

这就是他们的三观。

“陆二少，只希望，你做的一切，不要连累你的家人。”

“我有家人？”陆寂隼却讽刺一笑，随手，将一根烟点燃。

侍应立即过来，小心翼翼道：“先生，这里不能……”

不能抽烟这话还没有说话，就看到陆寂隼将一张黑卡，扔在桌上。

侍应立即闭嘴，小心翼翼，又恭恭敬敬的，退了去。

“看到了吗？什么叫正义，什么是真理？”

有钱，有权，就可以拥有整个世界！

什么家人？亲人？

那些，不过是陆迟玄的家人。

就算老爷子明面上看着，似乎偏帮他，打击陆迟玄。

那也不过是因为，老爷子觉得陆迟玄不受自己控制，而他，可以当一个傀儡！

傀儡！

呵，那个老家伙，是不是想太多了？

他怎么可能，心甘情愿当一个傀儡？

“陆二少，我和你三观不合，话不投机半句多，如果你没什么事，我要回去了。”

凌惜站了起来。

陆寂隼吐了一口烟雾，看着她的背影，淡然一笑。

“你来，是为了最后一次，劝我？看来，你对我也不是一点感情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