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不见脸，他也不怎么想被看见脸。超跑，敞篷的，瞿时锋是个骚包，根本不可能把车顶合上。

贺昭的脸埋在花丛后，并不看瞿时锋，状似不经意地问起：“你和以前的金主，都怎么处的？”

瞿时锋握着方向盘，把车开得很慢，游街似的。

他看一眼身旁的人，笑道：“平时都各自待着，金主有需要了，一个电话我就到。”

想起贺昭那副醉模样，他又添一句，“你的话，只要出去喝酒了，都可以叫我，我最擅长照顾醉鬼。”

贺昭想，还真是只要一喝酒就可以见到瞿时锋啊。

花束的包装纸蹭得他有些痒，他往下压了一下，语气淡然道：“照顾过很多醉鬼么？”

瞿时锋一面开车一面笑，没有多解释，只说：“没有，只照顾过一个姓贺的醉鬼，也只会照顾这一个，但好像就是天赋异禀。”

贺昭没接他的茬儿，把头靠在椅背上，离花远了一些，转头去看窗外的车流，脸被花挠得有些泛红。

贺昭最后和瞿时锋敲定了周日去看房子。

他觉得公寓那边收拾起来应当很简单，便找了人整理，自己不再管这些琐碎，只嘱咐一定要收拾干净，不要留下什么私人痕迹即可。

后来他想起书柜最上面那一排也是他当初特地给瞿时锋找的书，很多珍藏版，关于海洋知识的，瞿时锋兴趣广泛，对大海和海底生物很感兴趣，便嘱咐人把那排书留下，又叫人往储备室里添了一堆瞿时锋喜欢吃的糖果零食。

贺昭这几天去南方跑了一趟，很多指令都只能通过电话传达。

他本想回来了大致检查一遍，确保没有留下痕迹，但发生了一些情况，他没能提前回来。

周日一早下了飞机，离约定时间也只还有一小时，他只好让司机往齐松的房子开，先把瞿时锋接上，再一起去看房子。

请的人都很专业，贺昭也自觉痕迹不多，便没再想着再去检查。

瞿时锋对这套房子确实很满意。从空间设计，到家居选择，都很对他的胃口，最让他惊喜的，就是那间音乐工作室，以及工作室旁边的一间隔音室里摆着的一架黑色三角钢琴。

贺昭会弹琴，那架钢琴看上去优雅高贵，就像贺昭。

工作室也很专业，很多设备甚至没有明显的使用痕迹。

那个挪威人说他自己喜欢音乐，但完全不会创作，当初总觉得自己有一天上手了会用得着，就花了大价钱打造，后来却不断被别的事情耽搁，一直没能学习创作，工作室也一直闲置。

这种情况很常见，瞿时锋没起疑。

不过那个挪威人倒真的会柔术，还是棕带三段，瞿时锋和他颇聊得来。

挪威人说要归国这段日子事情比较多，他常常得两头跑，房子的手续可能要慢一些才能办好，但瞿时锋随时可以入住，为表歉意，他会把一些他认为有价值的的东西留下来，左右他也搬不回去，如果瞿时锋不喜欢的话，也可以扔掉。

瞿时锋觉得很神奇，这世上竟然有一套房子，像是为他量身打造的似的，处处合他心意。

他原本也不在意手续快慢，最后拿到手就行，现在态度更是宽容，让挪威人怎么方便怎么来，还主动把价格往上抬了抬。

贺昭跟在两人身后，并不多言，看瞿时锋满意的样子，也忍不住高兴，还有几分得意。

瞿时锋转了一圈，果真越看越满意，已经开始盘算这几天该往房子里再添些什么了。

天文望远镜必须得有一台，装在小阳台上，方便贺昭看星星。还有盆栽，他得摆满那个阳台花园，贺昭喜欢花，但不会自己种，一种就得死。

贺昭喜欢一切麻烦的东西，可一旦自己上手，就会一团糟，就好像他喜欢吃虾吃蟹吃鱼，但弄那些很麻烦，如果没有剔好骨、去好皮的，他就索性不吃。

再添架秋千吧，小祖宗会喜欢的。

瞿时锋暗自规划着。

这房子很合瞿时锋的心意，就是过于冷淡，小阳台更是冷冷清清，可能这就是传说中